经钟文晋一说,温禅忽而想起,五个月前才到风城那日夜,温禅站在街边看热闹时遇见了三个奇怪的人,其中有一人就是梁宴北。
站在梁宴北身边的应是谢昭雪,而与他主动搭话那个矮公子,八成是单柯,他当时说千面公子轻功不好,而单柯的轻功也确实不怎么样。
难怪当时他能那样笃定说千面公子不现身。
“原来梁宴北说的办法就是这个。”温禅缓缓道,在钟文晋看不出一丝破绽的脸上定了定目光,赞许道,“确实是个好办法。”
“好是好,可是这张人皮假面也太丑了……”这是钟文晋三个月来耿耿于怀的事情。
“有就不错了。”谢昭雪听闻轻笑,“越是不起眼,越是用处大。”
“他说的没错。”温禅道,“你这样最好,没人会注意到你,十成十的安全。”
钟文晋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抱怨了一句就没再说什么,而是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来宁兴书院读书?”
“我偷跑出宫,回来后父皇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成家,一是来此地读书,我自然选择后者。”一提到这,温禅微微丧气,显然这两个都不是他想要的。
钟文晋咂咂嘴道,“成家多好啊,要是我我就选前面那个。”
说完,谢昭雪就轻飘飘给他一个眼风,“你以为人人都是你?”
钟文晋脾气暴,向来听不得明朝暗讽的话,温禅一听谢昭雪这话,就知道两人又要吵。
然而钟文晋却道,“这话应当我说才是,你早就定下了婚约,自然不愁没人嫁。”
脾气何时这样好了?温禅十分迷茫。
他觉得此时脸红脖子粗,蹿天下地的钟文晋才是正常。
谢昭雪听后无奈一笑,摇了摇头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对温禅道,“九殿下,你初次来应该会有一场书卷测验,提前知会你一声,你早做准备。”
“对对对,这书院就是破事多。”钟文晋笑嘻嘻的揽住温禅的肩膀,“我在甲五等你。”
谢昭雪随手敲了一下钟文晋的头,目光含着警告。
钟文晋乖乖又把手拿下来。
温禅倒没注意这些,疑问道,“甲五?”
“测验分院级,若是得了甲等,则会在甲一,但若是得了末等,则会在甲五。”谢昭雪解释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和宴北兄都在甲一。”
“梁宴北也在?”温禅敏锐的抓住重点。
谢昭雪点头,“他也是前两日刚进书院。”
温禅若有所思,而后一转头,对上钟文晋希翼的目光,一时拿不定主意。
梁宴北在甲一,他自然也是想去甲一的。
可钟文晋那副可怜的模样,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九殿下懒惰,从不肯用功读书,如若进了甲一,确有不妥。
且现在也是藏锋芒的时候。
于是温禅在书卷测验时,忍痛交了大半张白面上去,换来了一张甲五的院牌。
出门时,发现门外站着不知道等了多久的梁宴北。
他长发高束,换上一身白袍,满满的书生气息,好看的眉眼在对上温禅视线的那一瞬惬意的舒展开,染上笑意。
然而那抹笑意在他看见温禅手里拿着张甲五的院牌时,又变得有些复杂。
“殿下真是深藏不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