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众兵勇轰散而逃，一位躲在酒肆后面的买酒老翁从柜台后伸出半张脑袋偷偷观望过来，被温禅瞥了一眼，忙是缩回了脑袋，嘴上念念有词，怀中抱着一个已经缺了半条腿的神像，却是百年前春雷镇供奉的青衣娘娘神像。

温禅没有理会卖酒老翁，而是快步走进酒肆，掀开满地的碎木板，看着正躺在地上装死的陆远，道：“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白先生，还望白先生能够不吝赐教。”

陆远悄咪咪的睁开半只眼，看了眼温禅，又看了看温禅身后，发现余淮等人不见了踪影之后才彻底睁开双眼，他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温禅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有人给你撑腰，你不跑的远远的，还敢过来挑衅我，当真是觉得我不敢杀你吗？”

在没有余淮等人的威压之后，陆远藏在心底的怒火与自尊彻底爆发开来。

他想要将眼前这个不识好歹并且带给他诸多霉运的年轻人撕成碎片。

温禅轻笑道：“白先生说笑了，你如今已是惊弓之鸟，怕是连出手的勇气都被消耗一空，只凭一腔自尊在作祟罢了！”

言及于此，温禅脸上的笑意敛去，冷声道：“白先生还是乖乖的回答在下的问题，说不定在下还能放你一马呢！”

说到这，温禅浑然不顾陆远的神色变化，道：“周谦除了在你的魂魄上留下印记篡改了你的记忆之外，还有其他的手脚吗？”

陆远能够在柳哲的兵家术法‘识人心’下，坚信自己所说为真，不太可能是因为‘识人心’只对活人有效，更有可能的是周谦篡改了陆远的某一段回忆。

又或者是陆远真的看到了屠戮张村的真凶，只是被周谦更改了陆远记忆中关于真凶的相貌。

陆远冷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周谦微微笑了起来，道：“白先生应该也能看出来，在下其实在余淮跟柳哲二人心中，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只要在下稍微提一嘴，他们二人肯定乐意取你性命来交好我！毕竟，对他们而言，你本就无关重要，你的死活于他们二人而言，跟街边的一条狗没有区别。”

能够在等级森严的阴司城隍爬到无常这个位置，陆远脑子并不差，只是稍微想想便知道温禅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

陆远沉吟片刻，反问道：“如果我说了，你能保全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