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忘记交代了。
钟宇肯定地确认。那是一个神经病到了墓碑上贴照片也要贴彩色的人。一个就连死都必须让别人多看自己两眼的人。一个绚丽夺目地生前死后都让人无法忘记的人。
真不像你!太傻了!
钟宇抬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大口地呼吸着,努力地汲取着周围稀薄的空气,一转身,快走了出去。
“活该!活该!该死的!必须得死!你活该……”不停地念叨着,重复着这几个字,不断地提醒自己,告诉自己没错,绝对没错!
钟宇脚下虚浮,近乎是踉跄般地快步下了墓园的阶梯。
直到下山,模糊的视野才恢复了正常。
胸口的闷堵依旧在,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到底来了,明明知道会这样,偏偏就来了。或许是赎罪,或许只想在闷痛的胸口再亲手插上一刀,告诉自己,是怎么样活着,活到现在。
“吱——”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钟宇转目看去。看到黑色的轿车被摇下的窗户里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还有就是黑洞洞的枪口。
“嘭!”巨大的声响在耳畔回荡,远处有被惊起的飞鸟翅膀扇动的声音,“啪啪啪啪……”
钟宇在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那张印在冰冷墓碑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