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饭啊!”老大随口说,“你刚才干什么呢,谈恋爱了?就看见你拿着手机又说又笑。”
“没这回事。”陆云开哭笑不得,不过顿了顿,他突然又问,“嗯……我是不是长得很好?”
“你现在才发现么!”异口同声三重奏!
“会……让人一眼就看上?”陆云开不太确定地问。
“女的都看脸!”异口同声再次三重奏!
“那……男的呢?你们也好我这一款?”陆云开又问。
“……”听、听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午休的时间也就一个半两个小时,下午的拍摄很快开始。
两个主演还在研究新剧本,而这次的剧本本来就是因为舒百川这个人物的改动而来的,张志安直接挑了江兴的戏份,还恰恰好就是其中相对重要的一幕:章仇成叫破舒百川的身份,舒百川杀章仇成一幕。
张志安先叫工作人员去布置场地,自己则将江兴和赵一诚都叫到身旁,他对于江兴的吩咐比较简单,就是“按照你之前的想法演”,但对于赵一诚,他说的就详细多了,尤其是将章仇成这个时刻的心态的几个转折都说了出来。
等讲完了戏,再留一些时间给两个人琢磨剧本培养情绪,场地也已经布置好了,张志安坐回导演椅,喊了一声:“准备!”
舒百川如寻常一般自林中走出。
他的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一举手一投足都叫人如沐春风。
但等他看见林中的人之后,他的脸上却闪过了一丝讶然:“……章仇公子?”
双手背在身后,以背对着舒百川的章仇成面露冷笑。
他转过身来,目视舒百川,咄咄逼人问:“怎么?看见我很惊讶?是不是正在疑惑为何不见自己的那些狗腿子?”
江兴已经站到了赵一诚面前。
此刻两个人都在同一镜头中,正是对手戏的真正开始。
他眼睛一眯,垂放身侧的五指轻轻绕了一下。舒百川的一身功夫都在双手上,他的这个小动作,正是剧中舒百川想要杀人时的标志动作。但做了这个动作之后,他面上却只洒然一笑,似乎正面对一个无理取闹之人,但就是如此,他也始终彬彬有礼:“在下听不懂章仇公子的话,若章仇公子别无正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赵一诚冷笑数声:“你害怕了?害怕自己暗地里那些男盗女娼的勾当被窥破了?要不然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我哪有着急?”江兴笑了一声,他轻轻踱着步,在这一危险时刻,面对着已经将手按在剑柄上的敌人,竟不忌惮将自己的背后、自己浑身的破绽暴露给对方,他微微抬起下颚,目光朝着远处的天空,唇角温和的笑容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已变成了怪诞,“我为何要着急——”
不远处的镜头给了江兴一个特写,准确将江兴不自然抽搐的脸颊,脸上似要迸发出来的扭曲的阴郁和兴奋尽收入录像之中。
江兴声线一扬,曼声在瞬间变成了大笑,这笑声充满了狂傲和蔑视,他猝然转身,笑容又如淬了毒般阴冷,目光也在顷刻变成高高在上如同俯视蝼蚁死人。他轻轻一振袖,语调中甚至含了笑,这笑声愉悦而轻慢:“我为何要为一个傻子着急?”
“卡!”张志安叫了一声,跟着他恼火说,“赵一诚不要发呆!”
赵一诚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脸色一下子有点难看。
剧本是上午发下来的,在写这个场景的时候根本没有江兴刚才演的那么细,但他又不能说江兴不按剧本自己乱改戏——因为对方的台词还是和剧本上的一样,最多不过几个动作的增减而已,而这在演戏中是很平常的事情,甚至有时候台词背不下来,换个差不多的近义词,少个一两句什么的都不是大问题……
他深吸了一口气,先向导演道了歉,又对江兴点点头,跟着两人再次回到开始的位置。
江兴再一次自树林中走出,赵一诚立刻咄咄逼人念起了台词,台词先后顺利交换,等到江兴说道“为何要着急——”的时候,一直惦记着这一幕的赵一诚立刻抢声说:“死到临头还嘴硬——”
“卡!”张志安在旁边有叫道,他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不要抢词,重来。”
赵一诚像是一口刚要冲出的气被堵在喉咙里那样难受。
他脸色不免也有点阴,这回连和江兴点点头都不做了,只自顾自地走回原位准备。
江兴深吸了一口气,示意旁边的胡毅给自己倒一杯水,赶着喝了几口润润嗓子,也回到原来的位置准备。
接下去这条戏简直像是被诅咒了一样,不管怎么演,总有一些显而易见的失误,不是台词说得不对就是站位站出了镜头,而卡得越多,赵一诚演得越浮,等拍到第七次第八次的时候,张志安终于爆发了,他将手中的剧本往地上一摔,站起来就暴怒地骂道:“抢抢抢,抢你妈啊!一条这么简单的戏演到现在前半部分都没搞好,不会演戏就给我怎么来的怎么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