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陆先生这次过来,想要咨询的是?”对方说话了,他询问陆云开,并打开了两个人交谈的第一个话题。
陆云开现在所在的是一家心理咨询室。
他对面坐着的就是心理咨询室的心理医生。
这位心理医生叫做沈淮一。
“……我的背很痛。”陆云开说。
“两个月之前再片场发生意外被砸伤。但不严重,当时也完全治好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反复的?”沈淮一问。
“……从我父亲的死亡开始。”陆云开说。
沈淮一点点头表示自己的明白。
“没有任何神经上的病变,就是单纯的心理因素。”陆云开平静地揭开秘密,“我这两天去咨询医生,他们给我下了这样的诊断。”
“这种病因的来诱发与来源是多样的,但决定因素非常明显,可以尝试考虑解决决定因素……你认为令尊的死亡是你的责任吗?”沈淮一问。
“……”陆云开。
沈淮一低头在记录本上写下了几个字。然后他询问:“还有什么吗?”
“你指什么?”陆云开问。
“我指你的背部疼痛,还有什么决定和重要的影响因素存在吗?”沈淮一问。
“没有。”陆云开。
沈淮一抬起了头。他的脸上带着并不明显但清晰可辨的微笑,他对陆云开说:“心理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建立在信任上,如果你不告诉你的问题,我就无法帮助你。基于心理医生的准则,我将为你在我这里所说的一切保密。”
“你看上去好像什么都知道了。”陆云开冷冷说。
“不,我只知道你刚才在说谎,而这并不难以分辨。”沈淮一说。
“我要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心理医生干什么?”陆云开反问。
“……”沈淮一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双手虚虚交握,看着陆云开的面孔,然后忽然说:“你昨天晚上没有休息。你们发生了争吵。你感觉到后悔。你的后背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痛得难以忍受。他能缓解你的疼痛,是吗?”
“……”陆云开。
沈淮一这时候温和说:“那么你来这里咨询,想要的是斩断这样——并不寻常——的联系是吗?”
他用了这样一个词。
“并不。”陆云开很快说话,“我爱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往往能忽略这样的疼痛,我不知道背上的疼还在不在,我忘记了。”
他忽然闭了嘴。
沈淮一耐心地等待着。
几秒钟的安静之后,陆云开继续说:“我不确定他能忍受我到什么时候……我没有见到他的每一刻,都迫切的希望想要见到他;我见到他的每一个,都在惊恐和焦虑他可能——可能像我的亲人那样离开我。”
陆云开的声音有点发哑:“我并不想这样,我并不打算给他带来这么大的负担,我希望我自己能够更坚强一点,就一点……”
沈淮一点了点头。他再次做了记录,然后他说:“你恐惧对方离开你,不管是出于对方的主动,还是像令尊一样被动……”
他的笔在纸上写完字的时候轻轻点了一下,他这时候继续说:“而你认为,令尊被动的离开是因为你自己。”
陆云开的手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