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别看了!

他多想吼啊!但是硬是说不出口啊!

如果有个隔间让他穿衣服多好啊!可这车的空间虽然不小,但绝对没大到可以隔绝大家的视线!这年头就算是个姑娘,穿衣服被人看了都没多少人大惊小怪了,更何况,他还是个男人,如果这话出口,那真是矫情透了!

只能憋着。

这明明一两分钟就能穿好的衣服,他硬是觉得漫长到难以形容……

等萧一诺注意到的时候,就诧异地发现,这家伙居然连衬衫最上面那颗扣子都扣上了,真奇怪,他不是一直只扣到倒数第二第三颗的吗?

为什么连耳朵都有些红?

难道这个甲衣有什么副作用,闷到了?

还没等萧一诺研究完,眼见着卡斯珀的耳朵已经越来越红,萧家大宅到了。

下车的时候,卡斯珀揉了揉耳朵,努力将心思放在即将见面的范恩身上。

范恩这个人,他和他打过交道,甚至曾经合作,所以再清楚不过,这个人的阴险毒辣,狡诈反复绝对不是几个字几个词可以形容的,曾经他的姐姐,帝国女王凯瑟琳娜给这个人的评价是,这是一个凶人。

是的,范恩这个人,说穿了就是一个字,凶。

他不是小人,他是一个凶人,他能忍,能把谎言说得像真的,但他扑起来咬人的时候,那就是要人命!

萧一诺一走进客厅,就觉得好几道目光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尤其其中一道,探照灯一样让人不舒服。

今天的萧家陪客不是萧凌,而是萧凌的幼子萧辉正,这人看起来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端方,反倒周身都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文人气质,那时萧一诺被带回首都星的时候,他刚好出门,事出突然才没能赶回来,事后为萧一诺补了一份极有诚意用足了心思的生日礼物,所以萧一诺对他的印象还是十分不错,这样看起来温和的人在萧家简直极其少见。

“这一定就是一诺了。”坐在主客位的那位一定是他的大伯范恩,一看到萧一诺他就赶紧走了下来,抓住萧一诺的手亲热地说,说实话,萧一诺原本也没有想到他是看起来这样的一个人,明明应该比他的父亲诺雅年纪更大了,但看上去仍然十分年轻,如果说诺雅是丰姿俊雅,风仪出众,这位范恩就是阳光俊朗,温柔宜人。

没错,或许是出于遗传,范恩也是金发蓝眼,他的头发半长,蓝眼睛里染上笑意的时候,那简直就是阳光灿烂,温柔得能溺死人。

萧一诺有些理解老萨菲隆对他的喜爱了,任谁都会对这样的人产生好感吧,尤其这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可感到他握住自己的手掌心的湿冷,萧一诺仍旧带着十分的清醒看向他,“您好。”他十分客气而且得体地问候了一声。

既然没人告诉他这位的身份,他也不会贸然去对这位表示什么亲近。

范恩却对萧一诺的冷淡毫不在意的样子,微微笑着说,“早就想见一见你,这回总算是遂了愿。”他招了招手,“萨里尔、奥莉安,快来,可算把你们送到新主人身边啦!”

萧一诺看向那两个他的父亲留给他的护卫,据卡斯珀说,这对兄妹对他的忠诚程度实在是到了最高境界了,为他拼命那是小意思,基本上就是他让他们死他们都会眉头都不皱地自杀,不知道卡斯珀有没有夸大,但是照这样说,这两位至少在现在是绝不会被范恩收买的。

而范恩这样亲昵地叫着他们似乎是把他们交给自己,实际上却让自己在见到他们的第一眼就起疑心,实在是用心险恶。

萨里尔和奥莉安是一对兄妹,看着年纪并不算大,充满年轻人的朝气,都是一般的高挑修长,哥哥萨里尔是个可以称得上英俊的青年,超过一米九的个头,头发剪得很短,精神极了,而且浓眉大眼,看着就是个爽朗的好性子。妹妹奥莉安也有接近一米八,长发一束,尽管是素颜却仍有几分妍丽,同样的大眼睛在她的鹅蛋脸上就显得格外漂亮,不笑的时候算是个冷艳美人,一笑起来两个酒窝看着就变得可爱起来。

兄妹俩是一般模样的随侍衣服,笔挺的制服,纹着萨菲隆家家徽的银扣,一见萧一诺,就单膝跪下将腰侧一柄金色匕首抬手奉给萧一诺。

这是贵族的规矩,只要萧一诺接下了那两柄匕首,萨里尔和奥莉安就成为正式的贴身随侍,将来萧一诺如果有了护卫队,这两人就将负担起护卫首领的责任。

如果不是有着上辈子封建制度下生活的经验,萧一诺听着兄妹俩的膝盖扎扎实实砸在大理石地板上“砰”地一声,恐怕会被吓一跳,就算没被吓到,他们忽然这么一跪,他还是背脊都麻了一瞬。

“萨里尔和奥莉安是吧?”萧一诺笑着接下了金色匕首,看上去既不慌张也并未表现出不合时宜的感动关切,只是恰到好处的亲善。

范恩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萧一诺,见他这样,像是忽然想起一样说:“噢,我倒是忘了,还有一位呢!这可是诺雅亲自给你选的贴身女侍,这次在家族的属官考试中,她可是获得了第一名!是不是,蕾切尔小姐?”

萧一诺这才发现,在范恩带来的人中,有这样一位美人。

整个客厅中,范恩带的人并不算少,他的属官加上随从可以整整站成好几排,但其中,谁也掩盖不了这位蕾切尔小姐的美丽。

有时候,并不是说有多完美的眉眼才会称之为美人的,蕾切尔看着不过也才十六七岁,但是她正处于少女最美丽的阶段,她的美丽并不具有侵略性,而是那种柔和的清淡如月光的美,她看上去非但不像一个女侍,反倒像是一个端庄秀雅的贵族小姐。

萧一诺的身后,卡斯珀的脸色已经变了几变,他盯着那位蕾切尔,忽然就开始不舒服起来,这种不舒服在他的胸腔里冲来冲去,有点涨有点堵,难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