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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不过我要说明白,本官那天是去知府衙门面见太守办理接印的事,而非为什么香山自治摇旗呐喊,希望今后不要再说这种蠢话了。”

“先把牌摆上,要聊天叙旧,一会散了酒局,你们两个到房间里慢慢聊。刘大老爷既然来这一趟,怎么也得让他掌握香山才行,阿红,你说对不对啊?”

红姑笑的前仰后合:“老爷真是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说话还是这么没轻没重,老不修。”

“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梁翁果真是个人物,本官佩服。”李炎卿微一拱手,梁瑞民则伸手接过红姑递来的水烟袋:

“可惜啊,你若不是知县,咱们真的该做一对好朋友。其实老夫有许多孙女,你若是愿意,就辞了官,给我当个上门孙女婿。将来梁家的产业,有你一份。”

“梁翁,不必说那些没用的了,咱们还是玩牌吧。”

三十二张骨牌,由那位掌握香山安女王负责码的四四方方,又将三粒象牙骰子打了点数,二人各抓了四张牌在手,李炎卿问道:“咱们这牌,是怎么个玩法?还请梁翁给个痛快话,我看看这牌我是玩的起,还是玩不起。”

第二十四章 官字两个口

梁瑞民一边将手里的牌颠来倒去,仿佛在考虑着配成什么点数拿出去比较合适。从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也不知他手里拿的到底是好牌,还是烂牌。听李炎卿问,他笑道:

“怎么?刘大令还怕输不起么?你手里有官印,用多少钱,只管盖个印,就当你付了。玩多大,都没关系。不过既然你问,那我就告诉你。咱们赌上三手牌九,若是你赢了,你欠的那些债务,我就替你都拿过来,从此整个香山县,你只欠我梁瑞民一家的钱。这样一不算你利息,二不催你还债,三也不至于你八字墙外,都贴满了那些告示。若是刘大老爷输了,我只要恭常都的十顷田。那些都是荒地,租子反正也收不上来,不如就给了我,也是一样。”

梁瑞民嘴里的恭常都,说的就是后世人们所说的澳门。大明将香山所辖之地,分为十一都,澳门是其中之一。

这个时代的澳门虽然有葡萄牙人居住,可是土地所有权和管理权,都还捏在大明手里。那里正归香山县所辖,其土地归属,也由香山县说了算。只是那里自从有了葡萄牙人之后,与土民总有争端,粮税也收不齐全。

衙门欠钱,土地还债,在若干年后乃是常态中的常态,土地经济么。可是这个时代,京师的房子也没卖到几百两银子一平米的地步,香山这搞房地产?那不是扯淡么。梁瑞民要那的十顷地,却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这赌的倒是不小,本官喜欢的很。可是梁翁,这买卖我未免太吃亏了。纵然赢了,也无非是把一群债主换成了一个债主,若是输了,就要输出去朝廷十顷田。纵然那里收不到税,却也可以有别的用项,这赌本不大公平啊。”

“哦?那依刘老爷之意,该当如何呢?”

“若是我赢了,梁翁还得答应我一件事。把香山自治联盟那群疯子给我管住,不让他们再出来搞风搞雨。你也别说这事你管不了之类的废话,这个自治联盟若是与你老爷子没点瓜葛,打死我也不信。我前者去拜访林太守时,他老人家有话。若是这自治联盟再闹下去,府里就要调兵了。到那个时候,咱们谁脸上,怕是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