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时想问“年知秋”,倘使“年知秋”能在他与兄长当中自由选择,“年知秋”会选择他,抑或是兄长?
可是这个问题问不得,不,不止是问不得,而是他根本不应该生出这个问题。
年知夏看了一会儿苍穹,又偷偷地瞟傅北时。
片晌,年母将熬好的汤药端到了年知夏面前:“快些喝罢。”
这汤药须得熬煮一个时辰,却原来,自己已与傅北时独处了一个时辰。
年知夏顿生欢喜,端起热气腾腾的汤药,吹了吹,一饮而尽都不觉得苦。
年母从衣袂中取出叠着的帕子,展开后,露出了其中的糖渍杨梅。
白糖是稀罕物,这糖渍杨梅自然要价不菲,年知夏只珍惜地取了一颗,便摆摆手道:“够了。”
年母又往年知夏口中塞了一颗糖渍杨梅,才重新将帕子叠了起来。
傅北时见“年知秋”及其母亲如此珍视糖渍杨梅,心疼不已。
年母又问了年知夏想吃些甚么,便上街去了。
年知夏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兴许不是有傅北时陪着,他才不觉得汤药苦涩,而是娘亲生怕他喝出毛病来,故意减了药材的用量。
明明一切皆因他的任性而起,却害得娘亲处处为他操心,他委实对不住娘亲。
傅北时怜惜地道:“很苦罢?”
年知夏撒谎道:“对,苦不堪言。”
“嫂嫂喜欢蜂蜜么?我识得一养蜂人,不若……”傅北时未及说罢,便被“年知秋”打断了:“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