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着高热,执拗地寻找着年家人。
又三日,他终是当街病倒了。
待他转醒,他的外衫被扒掉了,他的钱袋子被偷走了,他面前却摆着几枚铜板。
显而易见,有些人将他当做了肥羊,有些人则将他当作了乞儿。
他衣衫不整地站起身来,向着衙门走去。
他此生未曾如此狼狈过,但他却从容如常。
他曾与湘洲知州一同救灾,衙门的守卫尚且记得他,将他迎了进去,又朗声道:“傅大人来了。”
湘洲知州堪堪审完一桩案子,立马出来迎接了。
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傅北时?大吃一惊:“傅大人,你出何事了?”
傅北时答非所问:“我来这湘洲寻找我的亡妻。”
知夏,你要我记住你,是因为要我记住自己对你做下的恶事罢?反正我已做了这么多恶事,唤你一声“亡妻”,你亦能忍受罢?
“亡妻?”湘洲知州只知这傅北时是出了名的柳下惠,向来不近女色,根本不知傅北时已经成亲了,“傅大人请节哀。”
“吾妻年知夏乃是湘洲人士,他的家人已从京城返回湘洲了,恳请谢大人帮我找上一找。”傅北时撑着一口气细细地向谢大人描述了年家四人的样貌后,才任由自己昏死过去了。
待他再度睁开双目,第一反应便是问守着他的小厮:“谢大人找到吾妻知夏的家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