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低低道:“您怀疑……”
萧荷凌自己也笑了:“我如今一个奴婢,怀疑了别人又能做何事?福安,我不想逃出宫了。”
闻言,福安被月华映得清秀的面庞上多了几丝疑虑:“小姐有把握查清真相么?”
萧荷凌冷冷一笑,像是宣泄着无尽的恨意:“我说过,只要不胆怯,有什么是做不到的?福安,陪我留在这里吧。”萧荷凌咬紧了牙关:“报仇。”
初来乍到,便让乔桦觉得此处看似平淡却又暗藏凶险的诡谲,她躺在寝所的硬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其他九名宫女皆沉沉睡着了,唯独她一人凝望发呆,明明身心俱疲,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爹娘的面孔仿佛就在她眼前,还有兄长,仿佛还是儿时追风筝的时候,那一只新燕形状的风筝,从长安城这头一直飞往另一头,偌大的长安城竟一个下午便跑完了一半,回家后也是这般疲惫,但有母亲的怀抱给予温存。如今,那个可以倚靠的人也去了昆州……
乔桦脑仁生疼,鼻尖的酸楚让她一阵疲惫一阵清醒,像将她从一次次痛苦再度拉入下一次痛苦中。
终究还是睡着了,午夜梦回,乔桦隐约听着一声声更鼓响了一遍又一遍,总感觉有傍晚的霞光穿过一片雾霭,映入茂密的桦树林,照亮了她身边的每一寸土地。
寝所的风波,使乔桦在司设房认识了采沁和双蝶。采沁单纯可爱,没有小心思,和乔桦亦是很聊得来;双蝶正是先前服侍贤妃的人,后来贤妃为将密谋托付给她,便以伺候不周为由,将她安排到了尚宫局这里。
苏婕妤从前和贤妃情同姐妹,因此也偶尔来尚宫局探望双蝶。
之后的一段时间,采沁说起寝所的事情,便有些担心,问乔桦:“你知不知道汪公公是皇后娘娘的人,你那天怎么能对汪公公那样说话呢?”
乔桦打着水,想了想,问:“那德妃娘娘为人如何?”
采沁不由得一哆嗦:“德妃娘娘?那可惹不得,专宠数年,跋扈得很呢。”
乔桦笑了笑:“那不就得了,皇后娘娘大度,不会责罚我,我既然帮了一个宠妃,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不用替我这般担忧。”
采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呼一口气:“但愿如你所说罢。好了,眼看春日快到了,咱们司设房也该准备今年的春装了。”
“好啊,刺绣我也会。”乔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