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桦娓娓道来:“昨日上午,奴婢和采沁一起去应选献酒女,刚进司乐房,便看到德妃娘娘和骆司乐,后来骆司乐夸奴婢和采沁舞艺甚佳。再之后,德妃便拉了骆司乐出去谈话,中午的时候,骆司乐单独留了采沁叮嘱,说了些什么奴婢便没机会听见。下午练完,骆司乐让奴婢陪她走走,然后不偏不巧碰到采沁在太液池边练舞,骆司乐夸了几句,便送奴婢回司设房了。”
苏婕妤似是深思,手中的茶壶盖来来回回摩擦着碗沿,发出低沉的沙沙声,问道:“除此之外,这些时日,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有,”乔桦若有所思道:“上个月左右,司设房突然来了一个叫茹佩的宫女,听说是虔王从花房指过来的,很是有脸面,其他宫女都让着她三分。”
“虔王?”
“是,茹佩时常和奴婢闹别扭,仿佛刻意针对奴婢一般。”
苏婕妤闻言,思索片刻,问:“你觉得是皇后有意针对你么?”
“奴婢倒不敢如此猜想,”乔桦颔首道:“只是又想到今日之事,实在是觉得奇怪,总觉得骆司乐有点怪怪的,仿佛是有意针对奴婢和采沁,若要说骆司乐和德妃有什么交集,那便是德妃要针对奴婢了么?可是听闻德妃素来和皇后娘娘不和……”
苏婕妤双眼中盈盈倒映着极小一点红烛的灯火,陈静道:“皇后,德妃,她们的确不合已久。几年前,德妃的女儿夭折了,那是德妃的第二个孩子。德妃当时位份只是昭仪,表面上平静异常,可是从那以后,便总和皇后过不去,所有人都觉得奇怪。我大胆说一句,德妃一定是怀疑自己女儿的死,和皇后有关。”
“那么,后来呢?”
苏婕妤似是沉浸其中,继续道:“除了皇后,德妃当年还和一个人不合,就是郑婕妤,也就是虔王殿下的生母。去年六月,郑婕妤被德妃抓到私通,当时帝后还在从华州回来的路上,德妃便代行皇后懿旨,赐死了郑婕妤。听当晚执行命令的太监说,郑婕妤不肯就死,是德妃下令用剑割了她的喉咙,才让郑婕妤去见了阎王。郑婕妤死之前,嘴里还喊着什么她是为儿子死的……死状可怕极了。”
乔桦后背一股寒凉油然而生,仿佛周围摇曳的灯火皆变成了幽魂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