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刚离宫不到半个时辰,德妃便赶回了含香殿,将宫门全部关上,屋内的沉水香顿时凝满了每一个角落。
含香殿中,德妃神色有些愠怒,又显稍微慌张,将一个句子掰成两半,刚要放入口中,却又没了兴致,重重地将果皮仍在了桌上。
“刘元。”德妃喊道。
刘元是含香殿的掌事太监,闻声便从殿外小跑着进来,问道:“娘娘有何吩咐?不妨一次性告诉奴才。”
德妃双眼睨斜一视,“皇后那老妇已经和陛下出宫了,本宫担心陛下的安危,你务必托人暗中保护陛下。”
刘元横一横眼,毕恭毕敬地躬着腰,问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德妃颜色扫过远处一个景泰蓝花纹的甜白釉花瓶,又看向刘元道:“如今你还揣测起本宫的心思来了。罢了,既然你猜中了,就按本宫的意思去办吧。”
刘元“嘿嘿”一笑,答应着下去了。
上午的阳光愈发灿烈,这是仲秋时节难得的晴天,整个长安城如沐皇恩,连重重平民住宅屋顶皆映着漫天日辉。
棣王独坐于棣王府中,看那外头零碎的飞叶闪着点点碎金,跳跃着,飘动着,那样飘忽不定,正如自己此刻手中拿着的信纸一般枯黄。
这封信,便是乔桦今日上午转告苏婕妤,然后再令遂王加急送来的。
偌大的王府只剩棣王一人,正房中以云顶檀木作梁,雕花原木为壁,七尺宽的紫红檀木案几前挂有缥缈的纱帐。风起帘动,如云雾掀涌一般。地铺飞金朱紫柚木,即使在冬日以赤足触地,便会感到阵阵温润。
棣王手上的信,只书了三言两语,却让棣王看得神色渐渐自如,甚至有了些许自信,眼里似乎亦带有黎明的曙光。
“好,五弟,我一定抓住这次机会,也但愿你们能够成功!”棣王像是对着自己内心鼓励着,说完便点燃了那张信纸,直至其化作灰烬。
秋风送来一阵微醺的醉意,穿梭于宫墙和丛林之间,像是隐藏着阵阵翻涌,往往就是在这看似平静的表像之下,才隐藏着无数的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