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雨才渐渐有了停歇之意。
乔桦不知为何,此时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从那日摔伤起,已经过去了四日,然而乔桦的右腿偶尔还会隐隐作痛。
两眼有些模糊,乔桦看了看寝殿,双蝶和斐翠似乎都不在,但屋内却有响动,像有人在屋里似的。
“双蝶?斐翠?”乔桦睡眼惺忪地喊了喊。
无人回应。
“你醒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乔桦已听得极是熟悉。
乔桦险些坐了起来,“陛下?陛下怎么来了,天才亮了一点儿呢。”
皇帝从窗前走了过来,行至乔桦身边坐下,笑道:“看来朕的确是明君,天还没亮便起床了。”
乔桦有些不好意思,仍躺在床上,也不能够起身行礼,便道:“陛下……陛下这是看嫔妾的笑话呢,嫔妾这个样子怎能见陛下?”
“欸,此言差矣,”皇帝笑道:“一家人有什么规矩见不见的?”
乔桦脸上的神色似乎洋溢着幸福,她淡淡道:“陛下勤勉,这么早就已经起身,还来了长安殿。嫔妾一早醒来,瞧见的便是陛下,嫔妾只觉得安心到了极处。”
外头的日色渐渐亮了起来,从一片朦胧般的灰,亮到能大致看清院里的白梅。
乔桦呓语般地开口道:“陛下,你看,院里的白梅,还开得好吗?”
皇帝复又起身,脚步轻缓地走到了长窗前,展眼朝长安殿的庭院里望了过去,又回头看向乔桦,答道:“开得很好。”
闻言,乔桦突然忍俊不禁,道:“陛下,您可真是不懂得女儿家怜香惜玉的心。昨日一下了一天一夜的雨,院子里的白梅怎么可能还开得好呢?”
皇帝听得直想发笑,走近乔桦,眼里满是笑意,“朕不怜香惜玉么?朕就是太怜香惜玉了,所以才怕伤了你的心,骗你说白梅开得很好。这样怜香惜玉的善意谎言,也不行么?”
乔桦笑靥愈发明朗,将脸别过去,看着枕头,低语道:“好好好,是嫔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