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琅夏更是从头至尾都没有看懂德妃,一路上尽是追问:“德妃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您今日来,不就是为了让陛下相信十皇子并非他亲生的吗?怎么现在又走了,咱好不容易等着看婴儿的瞳色呢。”
德妃右手轻轻拭了拭鼻端,红着眼眶道:“稚子无辜,本宫为何要陷害一名稚子?为了让他被陛下打死了埋去乱葬岗吗……”
话还没说完,德妃鼻尖便一红,再不能言语。琅夏似乎也察觉到了德妃的意思不对劲,也不在追问,递了丝绢给德妃擦干脸上的泪痕。
回了含香殿,德妃便坐在了贵妃榻上,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外头花事渐渐荼蘼,一两片云朵白得像新摘的棉花。
“稚子无辜,”良久,德妃才开口道:“本宫还是对穆婕妤的孩子下不去手,算了吧,算了吧……”
琅夏两眼亦微微泛红,道:“娘娘您的女儿当年也何其无辜……”
德妃抬首,看着远处的供台,上面静静放着一个玉镯,那是当晚赐死郑婕妤后放上去的。德妃沧桑地笑了笑:“当年本宫的女儿的确无辜,但是那和穆婕妤没有关系,本宫要报仇也不能这样报。”
闻言,琅夏擦了擦鼻尖,定了定神,颔首同意。
“本宫知道,当年的一切都是皇后做的坏事,”德妃兀自念道:“郑婕妤其实只是皇后的一颗棋子,皇后不愿脏了自己的手,就让郑婕妤去下手,本宫恨毒了郑婕妤。”
“所以娘娘当时已经报了仇了,其实也算是告慰了公主的亡灵。”
德妃叹了口气:“可惜……郑婕妤死多少次也换不回我女儿。今天我一看到乔桦的所作所为,便想起了我女儿。本宫不能害了陛下的孩子,穆婕妤……且放过她吧。”
德妃的一声叹息便就此融化在浓浓春景里,大明宫的春色尚好,又有喜鹊“滴溜”一声婉转而过,打着转儿冲向天空,当真自由自在。
这一日晚上的时候,枢密使蒋玄晖有事离宫,遂王便来到枢密院里找到了虔王。
虔王见遂王前来,很是诧异:“五弟?”
遂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三哥,咱们这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今儿我特地带了一瓶好酒,与三哥同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