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夏日的暑气太过炎热,这样小的微风仍是让苏婕妤满额头都是小小的汗珠。品儿又端了一盆冰块来,拿了铜铁做的风轮,慢慢给苏婕妤转动着,这才让风凉快了许多,整个正殿的暑热顿时少了许多。
苏婕妤从衣橱中拿了一件衣服出来,这是贤妃生前的一件遗物,贤妃在家宴上时常穿这件吉服,仿佛五年前穿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贤妃穿过。苏婕妤偶尔问起为何不再穿,贤妃只说这吉服穿着不太好看,便不想再穿了。其实,人人都看得出来,贤妃穿这件吉服是很好看的。
想到这,苏婕妤的脸上有多了几分阴翳,却仍强颜笑道:“品儿,晶儿如今被陛下指了婚,所以啊,我便让你来伺候在我身边,好让晶儿轻松一些。是我委屈你了。”
品儿连忙摇手,“小主折煞奴婢了,小主的性子在宫里是出了名的好,奴婢感恩还来不及呢,小主怎么会委屈了奴婢。”
苏婕妤回之一笑,叹道:“晶儿和司空将军的婚期定在正月,还有大半年呢。这十多天来,我总想着,这人世间的情感太过复杂,也就让人难以捉摸。更多的时候,还是感叹一句命运无常罢了。”
这句话倒是简单,品儿也深深懂得,便点头同意,转动风轮的手又微微加快了几分。
五月二十五的晚上,乔桦托人传了密信给今晚当值的司空峻。
司空峻一看到乔桦的笔迹,便立刻佩剑,按照上头写的地方寻了过去。
信上写的地方是瑷江殿,夜晚最荒无人烟的地方。
乔桦早已在此久候,见司空峻来了,便淡淡一笑,脸上的疲惫顿时显现了出来,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司空峻摇摇头,“我的确不敢来,好不容易才让陛下打消对你我的疑惑。”
“可是你还是来了,”乔桦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我今晚,就是很想见你一面。听说,你明日又要出征夏绥了?”
司空峻哽咽了一番,怔怔地点了点头。
“你不要走好不好?”乔桦的声音若有若无。
司空峻眼眶一红,“好,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