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皆不敢发话,唯有皇帝无奈的声音打破死一般的寂静:“好,你不肯说实话,朕,朕真是看错你了!”
说完,皇帝怒气地转身,面向众人,掷地有声道:“昭仪乔氏,举止乖张,形同疯魔。即日起,禁足长安殿半年,无诏不得出!”
说罢,皇帝拂袖而去,从背影中似乎仍然能感受到那份浓烈的天子之怒。
皇后和众人屈膝恭送了皇帝出殿门,众人也都在皇帝离开后陆陆续续散去。皇后厌恶地看了乔桦一眼,亦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像带着一丝得意一般,步履婀娜地远去。
血腥的气息布满了整个含凉殿正殿,乔桦环顾眼前的一切,冷笑出声。
天复元年正月十四,晶儿暴毙于含凉殿。
随着晶儿的暴毙,婚礼自然也没了下文。司空峻早早地回了原职当差,皇帝颜面尽扫,在养居殿里闭目养神,皇后难免遗憾,但又因乔桦的失宠而感到高兴,德妃最是疑惑不解,没想到素来沉稳善谋的乔桦也能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
这一天的变故,又将大明宫陷入了一片阴翳之中。
乔桦自从被禁足之后,整个人便消瘦了几分,一连十日,都把自己关在内殿,绣着一张张鸳鸯刺绣。双蝶和斐翠见乔桦这般自若,倒也没有十分担心,只劝乔桦想开些,终究有东山再起的那一日。
东山再起?乔桦浅浅摇头,既然自己这样做了,便没有想过还能有复宠的那一日。
皇帝虽然明里禁了乔桦的足,但实际上也没有派侍卫守在长安殿外,若是乔桦想偷跑出去,也不是办不到,只是乔桦原也不想从这四方天地逃出去,如此一来,便真真是形同禁足了。
归结起来,还是因为皇帝心里有愧,他不是不知道乔桦这是在复仇。
一早,双蝶端来清粥,劝乔桦多饮一些:“宫里好冷啊,都正月二十五了,还没有暖和起来。”
乔桦端起清粥,抿了一口,“好甜,宫里冷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咱们平平安安的,就算多福了。”
斐翠颔首:“咱们再给苏婕妤烧些纸钱吧,也算是告慰她在天之灵了。”
“好,”乔桦点了点头,“用完早膳,便让孙广去准备准备吧。”
三人皆沉默了下来,静静地听着外头的雪仿佛在慢慢融化,屋檐下传来“嗒嗒”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昭示着春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