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闻言震惊了片刻,怔在原地,但旋即又松开了扶着皇帝的手,后退一步,笑道:“嫔妾就知道,陛下一定又是哪里误会了嫔妾。”
皇帝不回答,朝赵太医瞥了一眼,赵太医便进含香殿正殿里去了。
片刻后,太医拿着宫灯出来,跪下道:“陛下,这灯油里果然添了五石散,这可是宫中禁药啊!”
德妃惊骇得目眦欲裂,连忙拉着琅夏跪下,正色道:“陛下明查,嫔妾是被陷害的!”
皇帝挑了挑眉,“哦?那么之前下毒害清芸,将乔桦关在木车里,还有让明蕊绊倒乔桦……从前桩桩件件事,都是受人陷害么?”
德妃直视皇帝,“如果嫔妾说是,陛下会信么?”
皇帝垂眸,“公道自在人心。”
含香殿的太监和宫女皆跪了一院子,德妃跪在最中间,琅夏匍匐在地上,拜道:“陛下明鉴,陛下是娘娘心尖儿上的人,娘娘怎会用五石散戕害龙体?”
周围的太监宫女一应拜道:“陛下明鉴,陛下明鉴。”
高琛看了看皇帝无动于衷的神色,还是连忙让赵太医将灯油倒了,又着人将含香殿正殿搜了一番,果然搜出来一盒五石散。
德妃看着那精致的盒子,冷笑:“是啊,嫔妾算计了旁人那么多,如今终于遭他人算计了!”
皇帝不屑,“看来朕上次只对你禁足几日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德妃就从今日开始好好在含香殿反省反省吧!起驾,回养居殿!”
“陛下起驾摆驾养心殿!”
这一阵风波来得太快,以至于德妃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皇帝便携众人远远走出了含香殿,留下院里满院的宫人,和跪在原地的德妃。
德妃不禁嗤笑,眼泪也随之掉了下来。琅夏连忙起身将德妃扶起,“娘娘,娘娘放心,有朝一日,陛下一定会……”
“陛下还会相信本宫么?”德妃反问道:“乔桦从前不也那样受宠,还不是一样,说禁足就禁足了。”
琅夏于心不忍地摇摇头,实在不知该如何相劝。
德妃叹了口气,望着无边的夜色,“你瞧,从问安宫回来才一个多月,那漫天大雪,本宫陪着陛下的日子,陛下恐怕早已忘了吧……”
静夜无人回答,只有淡淡月华如乳似烟般洒下来。德妃眼中映着繁星,映着明月,却唯独没有了平常那股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