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瑾瑜领着林月盈进入了小楼,刚进门,就看见一面屏风立在门后不远处,让门外的人看不清屏风后的事物。俩人绕过屏风,穿过厅堂,上了二楼,只见二楼上轻纱垂落,阳光透过那轻纱,将轻纱上的花卉完完全全的映在地上,空气中还隐隐传了一阵淡淡的清香。
罗瑾瑜领着林月盈进了左侧的内室后,示意身后的嬷嬷打开衣柜,自己再领着林月盈来到衣柜前。门口的铃铛看着那一墙的衣柜里满满当当的衣服,露出了一脸的羡慕,可那也只是一瞬,毕竟罗纱刚刚说的话,她还没忘。
罗瑾瑜跟林月盈说:“你我姨侄二人十年未见,也不晓得你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姨母想着,你与若姣同岁,姑母就依着她的尺寸做了几身,还有几身宽大的,看来那些是用不着了。”
罗瑾瑜刚说完,她身后的嬷嬷就让人把那一柜子宽大的衣服都拿了出去。
铃铛看着那一个个丫鬟抱着的一件件精美衣服,想:真是可惜了,那一件件都是上好的料子和绣工啊,就这么扔了。
罗瑾瑜又领着林月盈来到梳妆台前,轻轻拉开那抽屉,一件件都是精美的首饰,铃铛这回儿真的看傻眼了,早就把罗纱之前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
罗瑾瑜跟月盈说:“也不晓得你现在喜欢什么,所以每件首饰、每件衣服,但凡姨母能想到的,都一件备着一样,喜欢的就留着,不喜欢的就扔了,姨母再给换新的!”
时隔十年,林月盈没想到罗瑾瑜还是和以前一样把自己当心头肉,眼中的泪早已决堤成河,用颤抖的声音说:“谢谢姨母。”
罗瑾瑜见月盈眼角有泪,连忙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好了,傻孩子,就这么点东西你就哭成这样,也是哪家的公子拿上个比这多个十倍百倍的,还不把你哄骗了去?”
罗瑾瑜的话惹的众人一阵欢笑,只有那门口的铃铛抹着眼角的泪。
自家小姐要强,平日里也就和公子打闹,可公子去读书之后,却时不时露出落寞的眼神。现在好了,有楚夫人护着,日后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晚来一步的罗纱,见一屋子都在笑,而铃铛却在哭,再看看被众人围起来的罗瑾瑜和林月盈,一下子就阴白了,就轻轻拍在铃铛的肩膀,和她一起看着罗瑾瑜和林月盈俩人。
林月盈听罗瑾瑜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轻轻跺了跺脚,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姨母”,又是惹了众人一阵欢笑。
大厅里,林缙卓和楚晟二人一同坐在主位上,侃侃而谈。
和林缙卓一同坐在主位上的楚青云说:“缙卓贤弟当年离开的着急,你我兄弟二人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今日你我一定要促膝长谈。”
林缙卓摆手答道:“不急,不急。小弟就住兄长对门,有的是时间。”
“是,是。不知这些年你们过得如何啊?”
“有劳兄长关心,一切都好。月盈跟着罗纱学女工,月朗去学堂读书。我呢,有空也教他们俩人读书。”
林缙卓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三年前,月朗前去求学,算算日子,应该会在科举之前回来。”
“十年未见,这孩子都要参加科举了啊。”
楚青云感慨着。
林缙卓看到楚晟这般神情,心中有些纠结,半天才说:“兄长,若是小弟没有带好月朗,不知……”
“看贤弟说的。”
楚青云打断林缙卓的话,笑着说:“刚刚月盈那孩子,愚兄可是见着了,那可是谦卑有礼,落落大方。你能把姑娘养成这样,更别说男孩子了,那必定是青出于蓝啊!”
“兄长夸奖了,夸奖了。”
林缙卓有些惭愧,如今也只能谦逊地应着。
傍晚,收拾了一番的林月盈,一个人就去了对门。铃铛想要拦住她,可她自己却被罗纱拦下来了。
罗纱说:“离开林县那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林、楚两家的小姐、公子都是随意往来的,用不着担心。”
罗纱是这么说,但铃铛还是不放心的看着林月盈到了楚府门前,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楚府的门后。
林月盈小跑着来到楚府面前,径直的迈进了楚府大门。
守门的楚府家丁并没有阻拦,因为罗瑾瑜从林府回来之后就有吩咐。况且,楚青云夫妇见到林缙卓父女时的态度,和罗瑾瑜对林月盈的神情,他们都看在眼里,没人会不识趣地去阻拦林月盈,林月盈就如小时候一般毫无避讳地就小跑着进了楚府。
对面的楚府,比林府还要大上一圈,层楼累谢,错落有致,殿堂楼阁之间,丹楹刻桷。
许是罗瑾瑜的话并没有完全传达下去,林月盈刚走过前院就被两个丫鬟给拦下来了。
那两个丫鬟上来就厉声问林月盈:“哪里来的野丫头,知道这是哪吗?”
狗仗人势的人,林月盈见的也不少,也不怪这丫鬟,客气地回答她:“知道。”
那丫鬟又说:“知道还闯进来,你信不信姑奶奶叫人把你扔出去!”
那丫鬟刚说完,就被人一掌打趴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林月盈吓了一跳,另一个丫鬟也吓得不轻,当那丫鬟看清打人的那人是谁时,连忙跪下。
被打趴在地上的丫鬟,浑浑噩噩地爬起来,刚要追究,可当她看清那打自己的人时,却利落的跪下了。
林月盈看着自己身侧的人,正是苏嬷嬷,跟在罗瑾瑜身旁的苏嬷嬷。当初罗瑾瑜嫁给楚晟时,就一起过来了。
“苏嬷嬷。”
林月盈亲切地叫了一声。
苏嬷嬷见林月盈叫自己,狰狞的脸庞一下子变得温柔了起来,跟林月盈轻柔地说:“不知月盈小姐有何事啊?”
林月盈乖巧地回答:“没事,就是想看看小星罗,刚刚还没说上话呢,他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