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夕看着眼前的林月盈,伸出她那因脂肪流失而显得有些皮包骨的手,握着月盈那柔嫩而小巧的手,温柔地说:“来啦,这么冷的天,怎么穿这么少,不怕冻坏吗?”
这到底不是自己的家,而袁承偏偏只备着这一套衣服,林月盈也不好说什么,她也就这样过来了。而那袁承,这会才注意到这个,立马解下自己的斗篷,盖在林月盈的身上:“看我,只顾着高兴了,都没注意姐姐只穿着一件袄裙而已,怪我,怪我。”
林月盈也顾不上袁承对自己太亲近,而将花月夕握着自己的双手贴在自己的脸蛋上说:“可不嘛,只顾着来见祖母,都忘了加件衣服,一路上可冻坏怡儿了。祖母看,怡儿的脸蛋还是冷的呢。”
花月夕捧着林月盈的脸蛋看着,见她还蹲在地上,就掀起毯子的一边和林月盈说:“进来,这暖和。”
“好。”
林月盈应着,就坐花月夕身旁,用花月夕的毯子盖着自己,袁承也在她们对面坐下。
可袁承刚坐下,花月夕就打发他去厨房去拿袁怡喜欢吃的栗仁饼。
袁承不敢去,就让袁巧去了,自己继续坐在那里,花月夕就责怪他说:“你这小子,替姐姐拿点点心都不去。”
袁承反而耍性子:“姐姐难得回来,我想多陪陪姐姐。”
花月夕看着袁承这么任性,就和林月盈埋怨说:“你看看,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任性。”
林月盈看着这和小孩子一样任性的袁承,反而笑了:“那我们就不理他。”
花月夕握着林月盈的手说:“对不理他,不理他。”
袁承听到俩人都说不理自己,心里就有点不平衡,但更多的是意外,自己的祖母竟没有像之前一样,看出她身旁的林月盈不是袁怡,而把她撵出去,再把自己臭骂一顿。
袁恒的屋里,袁恒正在和刘夜阑下棋。
刘夜阑这棋实在是不知道往哪儿下,又不想认输,就开口说:“承儿好像又找人去见母亲了。”
袁恒回答说:“是啊。”
“那老爷觉得这次会怎样?”
“还能怎样,不就是和以前一样。”
“也是……”
刘夜阑没说完,就叹了一口气说:“要是真有一个姑娘能让母亲清醒,让承儿振作,让妾身做什么都愿意。”
袁恒听刘夜阑这么说,也是心疼,就伸手去拍着她的手,安慰她。
俩人正说着话,就有一个妇人从门外进来,说:“老爷,夫人,刚刚宝和斋来人传话了,说老夫人要了小姐最喜欢的栗仁饼呢。”
栗仁饼,那是袁怡最喜欢的点心。
袁氏夫妇听到这个消息,都惊讶地看着对方……
袁承从袁巧手上接过点心盘,又递给林月盈。
林月盈在那点心盘里随手拿起一个栗仁饼就递给花月夕,自己又拿了一个,就咬了一口,酥而不粘,甜而不腻,林月盈不由得称赞道:“吃过那么多点心,还是家里的栗仁饼好吃。”
花月夕看林月盈吃得这么高兴,就笑着问:“是吗?不是说穆亲王府的厨子都是宫里的御厨吗?这小小的栗仁饼他们都做不出来?”
穆亲王?
坏了,之前只跟林月盈说过姐姐的行为习惯而已,根本没提过姐姐和穆亲王的事,这可如何是好?
袁承不知所措的看着林月盈,而林月盈却不慌不忙的又咬了一口栗仁饼,说:“他们做的也好吃,但是和家里的比,还是差点什么。”
“哦,是吗?或许每个人的做法不一样,味道也不一样吧。”
花月夕将信将疑的说。
偷偷溜进宝和斋的袁承夫妇,从旁屋探出头来,看着堂中的三人。当他们看清花月夕身旁的林月盈时,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袁巧端来一壶茶,袁承提起茶壶,倒了三杯茶,递一杯跟花月夕,再递一杯跟林月盈,自己拿最后一杯。
三人品着茶,花月夕突然说:“对了,我为怡儿准备的新婚礼物,也不知道怎么还在我这儿,今天你来了,正好给你。”
林月盈听说有礼物,就高兴的问花月夕是什么礼物。
花月夕说待会儿就知道了,说着又让袁承去,在她的梳妆台右边的第二个的抽屉,拿出里面那个雕着牡丹花的小木盒。
袁承看着林月盈那高兴地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可事到如今又能怎样,只能起来去拿那花月夕要自己去拿的东西了。
站在旁屋的袁氏夫妇,听到花月夕有礼物送给一个并没有太大关系的小姑娘,就着急了,可是自己的儿子说了,他们不能出去,俩人也只能继续看着。
袁承站在花月夕的梳妆台前,拿出那个雕着牡丹花的小木盒,打开一看,是一对红珊瑚耳环。
那耳环精巧而大方,用宝石点缀的红珊瑚更是圆润而阴亮。
这本该是祖母为姐姐准备的,如今要便宜这个我从路边捡回来的小姑娘吗?
如今的袁恒没有别的选择,也只能把红珊瑚耳环放回盒子里。
袁承拿着木盒就出来了,花月夕从他手上接过来,在自己和林月盈面前打开。
林月盈看着那精美的红珊瑚耳环,欢喜地称赞道:“这红珊瑚色泽圆润而饱满,祖母的眼光就是好!”
“是吧,喜欢吗?”
花月夕问。
“喜欢!”
花月夕把耳环拿出来:“祖母给你带上。”
红珊瑚耳环那可是价值不菲的啊,现在却要送给一个旁人。袁恒看不下去了,就要出去。刘夜阑连忙把他拉回来,让他静观其变。刘夜阑可不想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能哄住花月夕,可不能就这么让袁恒搞砸了。
林月盈戴好耳环后,就显摆着问袁承好看吗?
怎么说也是花月夕送林月盈的,他哪能说不好看。
林府的大厅里,林缙卓正襟危坐在主位上,静静的看着大厅门口……
在旁屋看着的袁氏夫妇,觉得花月夕真的把那小姑娘当成自己的袁怡,也不担心,就不知什么时候回去了。
许是坐久了,花月夕乏了,就揉着林月盈的手说:“祖母累了,想进去躺会儿。”
林月盈应着,就要起来,袁承也麻利的站起来,和林月盈一起把花月夕扶起来,俩人又一起把花月夕送回里屋。
在榻上躺好的花月夕还是舍不得放开林月盈的手,林月盈也不急,就蹲在她榻前。
花月夕说:“有空你还会来看我吗?”
林月盈拍着花月夕的手说,会的。
花月夕听林月盈这么说,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林月盈的手:“那我等着。”
林月盈帮花月夕盖好被子,看着花月夕慢慢闭上眼,这才和袁承走出了宝和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