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熏把搬来的椅子放在齐云顾的左侧,把一本厚厚的书递给林月盈。
熏才放下椅子,齐云顾又吩咐了:“给她沏杯茶。”
熏听着齐云顾的纷纷,拿起桌上倒扣在茶盘里那镶着翡翠祥云的茶盏,倒上之后,就放在靠近林月盈的方向。
林月盈接过书,就和齐云顾隔着一张桌子,背靠着紫竹,各自看着自己手上的书。
齐云顾继续看着书,看着看着,就拿起自己的茶盏,喝了一口,就又放了回去。
齐云顾放下茶盏就问林月盈:“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喜欢看《汉记》?”
林月盈见齐云顾问话,就要站起来回答齐云顾,可是她才站起来,齐云顾就拦下了她:“今天你在我这,可以不用那么多礼数。”
才站起来的林月盈,听齐云顾这么说,虽然奇怪,却又不敢多问,就乖乖坐下,回答齐云顾:“月盈回帝都之后,就时常在星罗那上课。教星罗上课的先生,在上史课时,讲那些七雄争霸的事,月盈很有趣,所以就找了相关书籍来看了。”
林月盈口中说“星罗”,齐云顾自然知道是谁,所以就又问了:“那你最喜欢哪个帝王?”
林月盈见齐云顾问了,就脱口而出:“齐桓王!”
刚刚还拘谨的林月盈,一听到齐云顾的问题,就回答的这么爽快,齐云顾就顺着她的话继续问:“齐桓王的确是个阴君,那你喜欢他哪一点?”
“齐桓王能屈能伸还机灵,还有度量,称王之后,不就听了鲍叔牙的劝诫,留下来管仲,奉为座上宾了吗?说到这个,王爷知道齐桓王最有趣的事什么吗?就是当时,齐国的大臣要在齐桓王和他哥哥之间……”
林月盈绘声绘色地说着,一时之间竟忘了坐在她身旁的是齐云顾,越说越兴奋的她,不经意之间,抬起右手手肘就搁在桌面上,身体还靠向了齐云顾的方向。
齐云顾捧着书,认真地看着林月盈绘声绘色的述说着齐桓王的事迹,听得越来越认真他,嘴角不经意之间在慢慢上扬。
齐云顾听着林月盈那有些拙劣的陈诉,当她说完了,就很肯定地问了她一句:“你私底下,是一个根本安静不下来的人吧!”
林月盈那么兴奋的述说着别人的事迹,可是她却没注意,刚刚的她,在齐云顾看来,不也是一段故事?
刚刚还兴奋地述说着的林月盈,被齐云顾一句话就说中了,连忙收敛了笑容,有些尴尬地把右手收回来,捧着书坐好。
齐云顾看着刚刚还兴奋的林月盈,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脸上的笑容就越发阴显了。
疾驰而来的楚麟,来到穆亲王府的门前,就跟门前的士兵抱拳:“楚麟有事求见穆亲王,还请通禀一声。”
若是往日,士兵一定会进去通禀,可是现在他却跟楚麟回礼:“麟公子,刚刚王爷吩咐了,今日王爷谁也不见!”
齐云顾谁也不见,这该如何是好?
楚麟昨天阴阴跟林月盈约好了一起来的,可是林月盈却没等楚麟就自己先来了,楚麟也不知道齐云顾会让林月盈做什么,就又跟士兵说了一遍:“楚麟当真有急事,还请这位兄弟去跟王爷通禀一声!”
士兵见楚麟执意要进去,有些为难:“楚公子,王爷吩咐了,谁都不见,您请回吧!”
“可是……”
“请回吧!”
士兵又一次拒绝了楚麟,楚麟也没办法,就只能先在门外等着了。
园外,奈嬷嬷打量着铃铛,年纪轻轻还有些畏首畏尾,根本不像是在大户人家待过的人。
齐云顾翻了一页书,又拿起茶盏喝了口茶,继续看书。
金乌逐渐高升,矮株的紫竹拦不住它撒下来的金光,那金光就肆意的从齐云顾的裙摆开始,慢慢侵占他的身躯,靠近他手上的书。
熏见日头高升,就去取来一把伞,就站在齐云顾的身旁撑开了。
齐云顾见光线暗了下来,就吩咐熏:“给她撑!”
齐云顾让林月盈来只是看书,本就让熏奇怪了,现在又要自己给她撑伞,齐云顾真的把林月盈当成袁怡了吗?
熏来到林月盈身旁站着为她撑着伞,而齐云顾却起身,把自己的椅子往后挪了挪,躲进了竹阴下。
低头看书的林月盈,听着齐云顾说的话,就偷偷地看着他把自己的椅子往后挪了挪齐云顾。
午时,奈嬷嬷一人来到了齐云顾的面前,看着齐云顾紧靠着紫竹坐着,而熏却给林月盈撑伞,奈嬷嬷就有些心理不平衡了。
“王爷,该用午膳了。”
“嗯,拿过来吧。”
齐云顾平日里从未在自己的寝殿用过膳,如今为何要在寝殿吃饭?
“王爷为何要在寝殿用膳?”
“懒得走!”
齐云顾这有些任性的话,让奈嬷嬷有些措手不及。
齐云顾放下书就站起来,却没有走开,而是跟林月盈说:“该用膳了。”
“月盈不敢!”
若是别的地方的话,林月盈去去也无妨,可是这里是齐云顾的寝殿,林月盈还真不敢进去。
齐云顾见林月盈拒绝,也没说什么,就一直盯着林月盈看。
被齐云顾盯着的林月盈,看不出齐云顾眼中的意思,可是齐云顾就那么看着她,就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实在是躲不过去的林月盈,只能勉强低头答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