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霜院里,苏溪婷站在罗少卿身前,解下他身上的外衣,边解别问:“月盈表妹可答应了?”
“答应了。不过月盈狠下心来,可把我吓了一跳!”
苏溪婷见过的林月盈都是嘻嘻闹闹的,都没见过她认真的苏溪婷,一听罗少卿说林月盈狠,有些不信:“发生了什么事?”
“她为了不惧怕皇上,竟咬伤了自己的舌头。”
罗少卿这话,让苏溪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咬伤了自己的舌头?”
“是啊,若不是皇上离开了,她慌慌张张的想喝茶,让茶水刺激到了伤口,我都不知道她把自己的舌头咬伤了。”
“严重吗?”
“不知道,不过她吐在茶杯里那混着血液的茶水,应该咬得不轻!”
“看来月盈表妹还是有一定的胆识呢!”
“什么叫一定啊,她就是有胆识!你不知道,她仗着皇上不会把她怎么样,她开口就跟皇上要权力,要宁家军虎符,还让玉宇阁给新府邸翻修出资呢!”
罗少卿说着说着,脸上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罗少卿这几日一直在担心,把宁家军放在林缙卓的新府邸是否妥当而扰神,苏溪婷已经几日不曾见他笑过了,如今罗少卿这不经意露出的笑容,让跟着他操心的苏溪婷也宽心了不少,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婷没想到月盈表妹还有这胆识呢,那婷当真要细细听来了!”
“好啊,那我就给你说说!”
罗少卿见苏溪婷想听,兴头上的他,直接脱了身上的外衣,放在衣架上,就牵着苏溪婷走向床榻……
冰壶院里,换了一身碧色黛罗衣裙的林月盈,把林月朗的玉髓放在林月朗的枕边,就离开了冰壶院。
等在前院的林良、飞羽,欣儿和然儿四人,见林月盈来了,就跟在林月盈身后一起走了。
林月盈昨日自回来,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玉宇阁的事,好像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就连跟欣儿和然儿问话都没有,而今天还带着她们一起来了新府邸。
新府邸大厅,林月盈还是坐在昨天那张椅子上,拿出齐宇的凤凰玉佩把玩着,没有看集结在前院的下人一眼,直接问:“昨天是谁跟麟斗嘴来着?”
底下的人,见林月盈问到了这个,没有人回答她,倒是那昨日顶撞楚麟的矢,却自己走了出来:“是我。”
站在林月盈背后的欣儿,看着林月盈手中的凤凰玉佩,就是不妙的皱眉,而那站在最前面的丁广,亦是如此。
“飞羽,给他三十鞭,再扔出去!”
“是!”
飞羽领命,取下昨日林月盈让他准备好的皮鞭,就走向矢。
底下的人,一听林月盈这命令,都窃窃私语了起来,而那矢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啊,说打我就打我?”
林月盈没有去听矢的话,就从袖子里取出宁守的虎符,可是她没拿稳,那被劈成两半的虎符,就有一半从林月盈的手上滑落,掉在了地上,又那么凑巧的跑到了站在最前面的丁广面前。
丁广看着脚前那半枚虎符,一眼就看出了是宁守的虎符,有些激动的他,伸手就要去捡,可是他的手快要触及那半枚虎符时,忽见一条皮鞭落下,狠狠地打在那半枚虎符旁边。
飞羽怒斥着:“主人的东西,岂是你一个下人能碰的?莫脏了主人的东西!”
站在丁广身旁的人,看了地上的那半枚虎符,也跟着激动起来,可是他们却眼睁睁地看着飞羽捡了起来。
飞羽把捡回来的虎符,双手奉在林月盈面前。
林月盈拿起飞羽手上的虎符,就跟他说:“去做你该做的事!”
“是!”
飞羽再次领命,来到矢面前,伸出左手就要把矢拉出来,可是丁广也伸左手抓住了飞羽的手腕。
飞羽见丁广握着他的手,想用内力弹开他,可是丁广好像也是习武之人,只用了五分力的飞羽,一下竟没有弹开丁广。
飞羽想再加几层内力摊开丁广,可是却听见林月盈说:“怎么,你要替他不成?”
林月盈此言一出,飞羽就没有再加几层内力,但还是竟盯着丁广,而那一众下人也开始躁动起来。
矢见丁广跟飞羽僵持着,而林月盈则高高在上,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托着腮正悠哉悠哉地看着这边,就是不满的要去说道说道,可还是被丁广给拦下来了。
丁广见矢又要去冲撞林月盈,立马就把他拽回来:“小人替他便是!”
矢听丁广要替自己,更不满了:“丁大哥,我们为什么听这个小丫头的话?”
如今林月盈手上不止有宁守的虎符,还有齐宇的凤凰玉佩,丁广就算不知道这两样东西为什么会在林月盈手上,但是他也清楚这两样东西的特殊性,所以在不明真相之前,冲撞她可不是明智之举!
飞羽见矢叫林月盈小丫头,想都没想的甩着皮鞭就要抽他,而丁广见此,抬起右脚就往后迈,背对着飞羽,替下了这一鞭。
只闻鞭声乍响,院里就是一片死寂,而那受了飞羽一鞭的丁广,则是皮开肉绽,血染黄衣。
矢见飞羽当真动手了,恼羞成怒的他立马就冲向飞羽,可是却被丁广一脚给踹了回去:“你给我闭嘴!”
跌坐在地上的矢,无缘无故受了丁广这一脚,又无缘无故挨了他骂,刚刚还恼羞成怒的他,见丁广动怒,竟吓得不敢动弹。
跟矢一样,不明白丁广为何要隐忍被林月盈鞭打的人,不在少数,可是丁广的动怒,让他们不敢说一句话。
丁广见矢不再闹,抬手就解了身上的衣服,跟飞羽说:“这位兄弟,来吧!”
飞羽看着丁广露出的那宽厚而矫健的身板,看着他手臂上那醒目的伤疤,尤其是那腰间那虎形纹身就知道,这面前的丁广绝不是平凡之人!
站在边上的林良,一眼就看见了丁广身上的虎形纹身,也是见过世面的他,不用想就知道,丁广定是来历不凡。
丁广是平凡之人如何,来历不凡又如何?他飞羽只听命于林月盈!
飞羽甩动着手里的皮鞭,一鞭一鞭地抽打在丁广的背上,同时也在一鞭鞭,鞭策着那些下人的心!
林月盈重新坐好,把凤凰玉佩和虎符放在桌上,拿起桌上的茶碗,掀起茶盖就拨开漂浮在茶汤上的茶叶,轻轻吹了吹,这才小心翼翼的喝着茶,但是还是烫到了舌上的伤口,疼得她忍不住皱眉。
欣儿不忍看着被鞭打的丁广,就看向了身前的林月盈。
林月盈在欣儿看来,就是个没规矩的小丫头,可若是疯起来,还真没几个人能拦得住她,就像现在这样。
林月盈一碗茶毕,飞羽那边也结束了,而那死扛下三十鞭的丁广,在飞羽停手之后,实在是扛不下去的他,便向前倒去。
站在丁广面前的燕草和秦桑,见丁广倒下了,立马就上去扶着他。
燕草和秦桑看着丁广那皮开肉绽的后背,实在是忍不了林月盈的专横,就又想跟林月盈说道说道,可是丁广紧紧的拽着他们的手,不让他们跟林月盈追究。
飞羽在丁广身上打完了三十鞭,甩去皮鞭上的血渍,就退回了林月盈身旁。
燕草和秦桑见丁广拦下了自己,虽心有不满,却还是隐忍下来,把丁广扶了下去。
林月盈的余光,扫到要走的三人,开口就拦下了他们:“全部男丁,把上衣都脱了。”
底下的人,一听林月盈这话,顿时就炸开锅了。
她一个小姑娘家,为什么要人脱衣服,还是全部男丁?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还真好意思开口!
林月盈见底下的人又议论纷纷了起来,就是疼痛地扶额:“能脱就留下,不能脱就给我走人,你们知道门在哪儿!”
被燕草和秦桑搀着的丁广慢慢转过身:“姑娘这是何意?”
林月盈没有回答,和拿着断成两半的虎符,试图合上它们。
丁广看着林月盈手中的虎符就觉得窝火。她之所以和齐宇要来宁守的虎符,就是为了管住我们吗?
“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