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手见楚麟拿出了金豆子,那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指着楚麟破口大骂的他,现在却对着楚麟点头哈腰:“多谢小爷。但这也太多了。”
小贩低头看看推车,好在还有一坛酒没有摔坏,立马抱起来塞给楚麟:“小的进的酒还算可以,小爷不嫌弃的话,拿去尝尝。”
雅间里,林月盈再次和袁承相对而坐,已经醒过来的飞燕和飞鱼站在一处,都等着飞鸟的话,但飞鸟看了一眼林月盈身后的殊辰和铃铛,却说:“林姑娘,还是把这两位叫出去吧。”
铃铛是大小就跟在林月盈身旁的,林月盈自然是信得过的;殊辰虽说是楚麟的人,但林月盈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是外人,而且现在殊辰已经看到了榛芩榛栗,他势必有很多问题要问林月盈,林月盈也不想再隐瞒:“他们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飞鸟敢说,林姑娘就不是绝情之人,正因为如此,飞鸟也敢肯定,林姑娘听到那人名字之后,必定不能做出个决断,既然如此,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飞鸟为什么非要殊辰铃铛回避?他又为什么确定林月盈不能做出个决断?难不成这是熟人所为?
又一次站在门外的殊辰,死盯紧闭的房门,他也想知道,飞鸟在离开海榴斋之后,看到了谁?飞鸟非要只开自己,是因为那人殊辰也认识吗?
林月盈现在心里有些乱,如果说那人真是熟人,那会是谁?自己又何曾得罪了想要她必死的人?
袁承见林月盈犹豫不决,也没直接让飞鸟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就客观地说出他的想法:“月盈,不管你在知道那人是谁之后,你会不会做什么,但那人势必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什么也不做,我们还是要知道是谁的好,这样就算不还手,也要有所防备。”
有所防备?林月盈不是一直都在防备着吗?可是那人还是在飞氏兄妹和榛氏兄弟的眼皮底下给林月盈和袁承下了药!
林月盈紧攥着裙摆,紧闭的牙口磨得咯咯作响。
那人是谁?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对素未谋面的林月盈下杀手?
袁承没有继续说什么,毕竟有些事还是林月盈自己决定的好。
袁承拿起一杯新茶,看着杯中淡红色的茶汤,就要喝一口……
“说说看,那人是谁。”
林月盈还是问了。
到底是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单单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不能让秋落苑的事再发生。
袁承放下茶杯,也想知道是谁,但飞鸟说的那个名字,袁承并没有像林月盈的反应那么大。
林月盈听到了那个名字,震惊得哑口无言。
她不可置信地望向榛芩,榛芩郑重其事地低头:“飞鸟没有撒谎,给二东家下药的人,就是一直想谋害二东家的人,他的目的达到之后,就去见了那人。”
“呵。”
林月盈笑了,笑得那样不可置信,笑得那样手足无措。
这种事袁承见的也不少,所以袁承并没有和林月盈那样反应那么大:“在这人吃人的帝都里,这种事并不奇怪,别说你们只是表亲,为了某种目的,就算是至亲,他们也会下死手。”
“这种事我也知道,但是为什么?我跟他又没有利益冲突!”
“杀人无非是两种目的,情杀和仇杀。看你们的情况,应该是前者。”
“呵。”
林月盈又笑了:“我说过,楚麟三妻四妾我不在乎!”
袁承冷静的双眼有了一丝恍惚。
他拿起茶杯,晃着淡红色的茶汤,说:“你回帝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并不着急动手,那他或许也不在乎,想必是你做了什么触犯了他的底线的事!”
“我对楚麟……”
林月盈没有把后面的四个字说出来,她不想在袁承面前,把自己对楚麟的感觉说的那么露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樊府的下人也逐个点亮了廊上的灯笼。
饭厅里,坐在次位上的罗瑾媛,转头看向厅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可就是没看到樊若姣,不免有些着急:“姣儿今天怎么这么晚?饭点都过了还没回来。”
樊若狄宽慰着罗瑾媛:“妹妹许是遇到了熟人,忘了时间。”
樊廖晨久久不见樊若姣回来,心里也有些着急,但他不能让怀着身孕的齐卓尔陪着他们一起饿肚子,就不耐其烦了:“不等了,吃饭!”
“可是……”
罗瑾媛还想说,却被樊廖晨给打断了:“可是什么?她那么大一个人了,不会饿着自己的。”
樊廖晨说完,就拿起筷子,让齐卓尔吃饭:“吃吧。”
樊廖晨这次和齐卓尔说话倒是亲和了不少,也是饿了的齐卓尔也不好拒绝,就应下了。
吃完了晚饭,刚要回自己院子的罗瑾媛,恰好碰到刚回来的樊若姣。
樊若姣没有直视罗瑾媛,微微欠身行礼:“母亲。”
“嗯。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
樊若姣磕磕巴巴地没有回答,眼神恍惚地看向一侧,偏偏就是她这个动作,让罗瑾媛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淤青。
“你脖子怎么了?”
罗瑾媛惊呀的说着,就要查看樊若姣的伤势,但樊若姣却立马捂住了她的脖子,却也意外的露出了右手手腕上的淤青。
罗瑾媛一把抓住樊若姣的手腕,就要查看她的伤势,但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看见了樊若姣那已经哭红了的双眼……
云诺院里,袁承看着远方,眼中有些落寞:“月盈说,她不在乎。”
和飞鱼坐在一处吃着橘子的飞鸟说:“以林姑娘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她会说这话,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