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宝跪在地上,不是单膝跪,而是整个趴下了,听见一个颇为威严的声音开口,一颗良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殿下,这些都是经过训练的桨手,您瞧他们的胳臂多粗啊!”
这是雷霸天在回话。“要不是那天正好顺风,而且风特别大,俺的那条福船还真追不上他们!”
说漏嘴了!赖宝已经在滴汗了。
“哦,是吗?”陈大太子笑着点点头,他才不管这些黑奴、白奴是哪儿来的呢。现在最要紧的是有人去划桨,这样他的水军才能在雨季过去后沿着恒河西进。
“你想要多少?”
听到这个威严的声音居然在询问价钱,赖宝的良心就是一沉。杀人放火真的没有人管?这是什么世道啊?
“小的不敢多要,一个奴隶桨手要您400贯,121个就是48400贯,零头400贯给您拉掉,您给48000贯吧。”
“48000贯?”陈德芳点点头,“贵是不贵,不过如今大英国草创,到处都要用钱……要不,30000贯怎么样?”
陈德芳这个太子出身并不怎么高贵,是知道讨价还价的。而且他还是第一任海峡殖民地总督,和商人打老了交道。也知道奴隶桨手的行情——一个足够强壮的奴隶桨手索价400贯并不算贵。但那是在小西洋贸易可以正常开展的情况下,天方教的商船都喜欢用奴隶桨手,价钱自然不会便宜。而现在,天方教海商很难在孟加拉湾活动,奴隶桨手的需求只剩下了大英水军,虽然需求量不少,但是作为唯一买方,还是有压价的条件。
当然,价钱也不能压得太低,否则就没有人辛辛苦苦去海上抢奴隶来卖了。
“30000贯……您这价压得也狠了吧?”雷霸天陪着笑脸儿讨价,大英太子什么的,他当然是怕的。不过该争取的利益他还得争啊,这些奴隶可都是他和弟兄们拼了老命抢来的。
“就这些了,”陈德芳想了想,又道,“不如这样,给你在大英水军挂个名,给你当个少校管带怎么样?”
大明陆海军的官帽子不会轻易许人,但是大英这边没有那么严格,也没条件严格。陈德芳笑盈盈看着雷霸天,“有了大英水军的招牌,你就不用怕大明的官衙找你麻烦了。只要你没在大明地盘上杀人放火,大英水军还是能罩住的。”
“呵呵,”雷霸天被人说破了心思,干笑两声答道,“太子殿下的好意,小的如何敢逆?不过30000贯还是太少……这不是小的一个人的钱啊,这里面还有兄弟们的份。小的那一份不要就罢了,可是兄弟们的份子不能少吧?殿下,要不您再加点儿?”
“行了,再给加2000,再多没有了!”陈德芳一挥手,也不等雷霸天回答,就自顾自往下说,“这样的奴隶桨手,有多少我就要多少,你要再搞到货,就运到河边府来。下一次我给你涨价。350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