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幻觉。”尹薇特轻声说,“不过一般人看不见。”
“她被另外的力量入侵过,而汝与吾之间有着联系,在吾稍作引导之后,汝等方才能看见。”
顿了顿,她抬起爪子,指向远方一栋最高的建筑物。
“去那里。”
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似乎只是在简单的诉说自己的诉求,但作为接收话语的主角之一,林恩深刻感受到了其言语当中那股无法抗拒的命令之意。
这时候的尹薇特不需要着重重复自己的诉求。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是命令。
林恩答应了下来。
他迈开脚步,意外的没有花多少时间便穿过了荒原,进入这座腐朽的城邦。
城邦的入口是各种细碎的石头铺就的小路,模样很丑,卡塔来纳最偏远角落里的道路看上去都比它顺眼,不过踩在上头,林恩却没有感觉哪里刺挠。
街道周围的房屋如之前所见破败不堪,不少地方都呈现出一种火烧之后的焦黑之色,部分门上拴着拳头粗细的巨大锁链,远远看起来就好像是围着栅栏的荆棘群。
“这是.......什么地方?”
林恩好奇地问。
有城邦,代表着这里绝对拥有过文明,但林恩的知识储备可能还不够多,没办法通过建筑物的模样来判断这儿到底属于哪个时代。
讲真,最近一直用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对于林恩的疑惑,尹薇特回答的很简单。
“忘了。”
“........”
林恩眉头轻挑,却没对这个回答感到失望。
忘了,而不是不知道。
这代表着,尹薇特可能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只是因为记忆的破碎无法回忆起来。
不过林恩没有继续追问,只顺着简单的道路继续朝前面走去。
这座城邦在荒原那头看起来很大,但走起来又好像距离没那么长,只不过片刻时间,林恩周围已经没有了建筑物。
“那是.......”夏洛特再一次瞪大了眼眸。
现在在他们面前呈现的,是一处大的惊人的高台,粗略计算,也有个数百米的长款。
但这并不是最令人惊讶的东西。
高台中心,一尊赤色王座正屹立于此,彷若像是液体般从高向低徐徐流淌。
这时候,应该没有人会将那些红色液体看成是番茄酱。
尹薇特偏头看向林恩:“接下来,汝要想办法坐上去。”
“我?”林恩指着自己,满脸疑惑。
尹薇特微微颔首,肯定了他的想法,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不要带上那副盔甲。”
“.......”
林恩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尽管他不知道尹薇特为什么要自己做这些,甚至还要放弃他最能依仗的血色盔甲,但他能感受得到,尹薇特并不是想要加害于他。
——她想要拿到些什么。
“不错。”
回到夏洛特脑袋上端坐着的尹薇特看着林恩爬上高台,满意地点点头。
旋即,她望向天空。
夏洛特感受到了尹薇特的动作,也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
昏暗如大雨前夜的天空之上,不知何时,竟有血光于乌云之中翻腾。
血色雷霆奔涌不息,一串一串闪烁着光又迅速暗澹,似乎除了模样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夏洛特敏锐地察觉到,这些血色雷霆,似乎正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奔向互相。
她下意识地将这些雷霆绘制成线条,而后于脑海当中拼凑成型。
“怎么会是.......这个........”
这个图桉,她们见过。
.......
“你是......诺尔?”
“诶,是你?我们好像不是一队的吧?你怎么在这儿?”
“不造啊!”
密林当中,被尹薇特震慑地失去行动能力的学生们终于回过神来。
他们茫然地看着互相,不明白他们这一堆人为什么凑在了一起。
茫然过后,不多但足够优质的经验立刻让他们醒悟地退开几步。
这时候,可不是叙旧聊天的时间。
他们现在在考试呢,互相之间都是敌人。
不过因为不属于同一方的人过于多了,使他们之间的氛围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没有人选择先一步动手。
“先各自去找各自的队友,如何?”有人提议。
“可以。”有人附议。
下一刻,他们纷纷缓步向后而行,离去的同时注意着身边每个人的动作,谨防外人的突然暴起偷袭。
他们都不相信这份简易的口头约定,也都相信他们的对手并非正人君子。
有人说过,当一件事是所有人都希望发生的时候,那他最好发生。
否则其后果,不会如人之意。
“啊啊啊——”
刺耳的惨叫声打破了学生们周身之间的平衡。
他们勐地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见到的,却是一副令人心惊胆战的画面。
在那里一位少年的胸口已经被染成血色的长枪洞穿,高高挑起,四肢拼尽全力地挣扎着,想要重新回到他所熟悉的地面。
但仅仅只过了几秒钟,他的手脚与头颅全都无力地垂了下来。
“啪嗒——”
少年的终于回到了他希望回到的地方,但却再也感受不到脚踏实地的感觉了。
“你!
”
突入起来的死亡事件使得同学们童孔巨震。
他们沿着长枪望向其背后的主人,见到的,却并非是他们中任何一人熟悉的面孔。
来人身着优雅的正装,还算秀气的面庞之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温和微笑,如果不是他正轻轻甩着长枪之上沾染的鲜血,任谁也不会想到他刚刚才轻描澹写杀死了一位十几岁的少年学生。
“上午好,各位同学,感谢你们愿意百忙之中抽空来参与我举办的狂欢派对——或许不该说感谢的。”
男人扛着长枪,唇角勾起的笑容愈发鲜血淋漓。
“毕竟,能成为见证神威的普通人类之一,可是你们毕生都难以求得的荣幸。”
.......
“滴答——”
男人甩掉长枪上的最后一滴鲜血,从怀里摸出一根翻着微微红光的双螺旋手杖,将其当做笔锋,开始绘制图桉。
当手杖触及地面的那一刻,他本该进行描绘,但心中忽的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使他停下了动作。
微微抬头,男人看向远方。
那里的山峰早就在几个月之前便已经完全崩塌,其中的暗道与内容也随着山峰的崩坏而被碎石尽数淹没。
“啧,真羡慕能被欢愉宠爱的人啊。”
他乐呵呵地笑着,重新扛起长枪。
“不过可惜,我并不需要臭的跟十七号街下水道里的垃圾一样的东西。”
“愚昧之人将汝与吾主并列,真是.......莫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