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微月一顿,想起先前得到的一些消息来。
她叹口气:“这些日子记得少惹你父皇生气。”
明皎露出个疑惑的表情来。
冯微月道:“你父皇也年过五十,身体上……总之注意着些。另外这段时间别和你那几个皇兄有过多往来。”
到了这一步,几个皇子的竞争怕已经进入白热化了。
明皎问:“三皇兄也不可以?”
这么些天下来,加上明应那各种有意无意的接触示好,就算她是个傻子也该知道明应背后怕是有冯微月支持的。
冯微月又是一顿,而后点头。
从冯微月那里出来后,明皎还有些发懵。
毕竟冯微月太多东西说得云里雾里,这种未知反而让她觉得有些不安宁。
她踢着石子一路走,润润还问道:“公主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明皎突然站住:“我好像刚刚忘了问母后她和燕冢都谈了些什么了。”
润润:“?”
不过再折返回去也不妥当,明皎思来想去,干脆去找了燕冢。
此时燕冢正在他住处内,桌案上还摆着那赐婚圣旨没收,见明皎过来,眉眼间有笑意露出:“皎皎。”
大约是那圣旨摆在那里,明皎也难得有点羞涩,不过她瞬间便掩饰住,而后开门见山直问:“昨日母后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她一双桃花眼睁得圆圆:“居然今天就有父皇的赐婚旨意下来了!”
燕冢微微一顿,面上笑意潋滟几分:“所以你是觉得这赐婚旨意不该下来?”
明皎瞪他一眼:“你不要乱曲解我的意思!”
——那便是该下来了。
燕冢一阵身心舒畅,唇角笑意才真切起来:“皇后娘娘找我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无非便是嘱咐我以后要照顾好你。”
明皎狐疑:“真的?”
自然不止这么一些。
不过这其中的东西实在复杂,燕冢也不愿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开口。
他轻轻嗯了一声,还反问明皎:“不然呢?”
明皎还是不信,但燕冢已经将话题直接引开去:“再过两天就是最后的大祭,那之后就可以下山了。”
他问:“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婚期了?”
明皎哎呀一声,眼神左右漂移,顾左右而言他:“我之前看父皇吹风咳嗽了,你说他是不是感冒了?”
燕冢:“……”
其实要转移话题,也不必如此生硬。
……
最后一日大祭时,时间已然来到二月中旬。
那一日天气不错,不过毕竟是雪山,寒风飒飒吹来,仍冻得人直打哆嗦。
因为晓得还要爬山,明皎特意穿了双便于行走的靴子,又找了各种保暖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裹上——祭台设在近山顶的位置,那里大雪终年不化,怕是比山脚还冷上不少。
而等明皎出门看各位大臣及家眷们的装束也就知道,自己这么裹是没错的。
为赶上吉时,队伍天不亮便出发,前面大半的路程还可靠马车或步撵,到了接近的位置时,就必须徒步行走了。
明皎实在缺乏锻炼,最后这一截路程都爬得气喘吁吁。
等到了祭台位置时,众人按照尊卑次序站好,皇室成员们统一在祭台广场的最中心,明寒漠身为皇帝,则在最前方的高台上进行祭祀。
跪在蒲团上时明皎还觉得有点头晕脑胀。
她身体晃了一晃,还好明应见她不稳,连忙伸手扶了一把,低声问:“四皇妹你没事吧?可是身体不适?”
明皎摆摆手,牢记冯微月叮嘱:“谢三皇兄,可能是高原反应。”
明应:“?”
他还想问什么是高原反应,明皎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特别认真专心在听上面祭司的祭词——虽然真相是她一个字也没听懂。
在一通极为繁琐的流程之后,终于到了最后祭告天地的环节,高台上寿和帝手持香烛,恭敬朝祭鼎跪拜,而后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