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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林意真是如此肆无忌惮,连圆场围抢粮案的那些个案犯都敢提出去放在铁策军中充当军士?反倒是宁州刺史好心想要送些精兵给他,他都不要,徐子监里这些个圆场围抢粮案的案犯,可都是报了皇帝,上达天听的,这些人秋后就要处斩,他固然有权提出去给他充军,但这种手段,不怕皇帝认为他专门找些对皇帝心生不满的人?”
一名身穿绸衣的官员,黑着脸咬牙切齿。
这名官员头发有些枯黄,长着一张马脸,看似清瘦,但衣衫下的血肉都是高高鼓起,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势。
他看上去只有三十余岁的年纪,但实则已经四十有五。
他是西平郡的郡守洪渲,虽然归于宁州刺史管辖,但是西平郡在宁州却是最大的囤兵地,他的兵权极重,最关键在于,他是萧锦当年的部下,自然属于萧家的亲系。
今日里让他怒火中烧的,不是林意连知会都没有知会他一声,就从他西平郡的徐子监之中提走了七十余人,其中很多在他看来都是朝廷必定要重惩的案犯,最为关键的原因,是他知道了铁策军从徐子监中提了人走,他让人通报去铁策军,想要拜会一下林意,却都被林意拒了,说是行军途中,不便停留再见地方官员。
只是按他所知,林意的铁策军行军也并不快,而且今日就在西平郡城外狐耳岗扎营,既已扎营,若是林意有意相见,那他作为地方下阶官员,随时都可以按林意的意思前去相见。
在洪渲看来,他既已主动提出前去拜会林意,便相当于萧家主动对林意示好,哪怕之前萧家和林意有些过节,但官场上大家互相给些脸面,便不至于撕破了脸,日后再互相给些好处,渐渐关系便能缓和。
“大人,你切不可动气,这林意越是肆无忌惮,越是表现得骄妄,你便越是不能轻举妄动。”他是气得脸黑,他身侧一名师爷却是心中紧张,脸色有些发白,连连劝诫:“既然他要对党项用兵,至少一年半载,没有人动得了他,而且军方也有诸多大员维护,你最好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否则哪怕只是参上一本,说他些不对,恐怕就要引来大祸。”
“这我自然知道,我要上书,也不会蠢到上书至建康,想让皇帝治他的罪,我只需将他今日的态度,去信告知萧锦大人,要对付他,也是萧家对付他,我和林意都差了多少官阶,哪里有可能地方郡守想要对付一方大员的。”
洪渲看了这名师爷一眼,冷笑了起来。
听着他的冷笑,这名师爷却顿时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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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耳岗,是西平郡城外的一处坡岗,它背靠白狐儿山,一头如狐耳尖尖探入前方文象河中,故得其名。
这片坡岗都是石地,只有石缝间能长些杂草,根本无法耕种,不过背山面水,地势开阔,而且地面都是坚石,倒是天生扎营的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