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有两家小客栈,主要就是为当日来不及赶回山民和别处赶来的商贾们预备的,是以条件非常简陋。
马大婶平时不在城里“做生意”,虽然这种地方的官府不比中原地带的官府威风,可是在他们这些小民眼中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在此地作案,风险要大一些。
不过薛水舞母女这么好的条件,如果卖给山里人充作生育工具未免可惜,总要卖到富人家或者妓院里才能赚个好价钱,她们一看就是不谙世事的外乡人,马大婶又只是在县城里偶尔为之,倒也不担心什么。
马大婶到了镇上,便先在一家小客栈里要了间房,对薛水舞道:“小娘子,这县城里总有些不三不四的泼皮无赖欺压良善,你貌美如花,可不要到处走动。
大婶先把你安顿在这里,且去城中亲戚家一趟,一来探亲,二来也要拜托他们帮你联络一下商帮,才好带你去贵州道,要不然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娘子,是根本不可能太太平平出行的。”
薛水舞感激不尽,连连向她道谢,马大婶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房间,薛水舞放下女儿,刚刚倒了杯水,就听“咔嗒”一声,急忙赶出去一拉房门,房门露出巴掌宽的一道缝隙便再也打不开,竟是被人在外面上了锁。
薛水舞心中登时浮起一种不祥的感觉,她高声叫了几句“马大婶”,没有听到马大婶的回音儿,倒是招来几个住店的客人,那客人从门缝里窥见一个貌美的女子,一个个交头接耳的,神色很是诡异。
薛水舞见状心中害怕,再也不敢声张,心中不祥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不会是碰上人贩子了吧?”想想马大婶那副亲切朴实的样子,薛水舞不大相信自己的判断,可眼下诡异的局面,却令人难以心安。
乐遥已经失去躲猫猫的兴趣了,嘟着小嘴对薛水舞道:“娘亲,小天哥哥怎么还没找到我们啊。”
薛水舞轻轻把她搂在怀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叶小天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如果她能顺利地把乐遥带到贵州,交给应该交给的那个人,或许叶小天留在她心中的就只是曾经的一个遗憾,而现在她却比任何时候都怀念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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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婶离开客栈后,便兴冲冲地在城里转悠起来,她很少在县城作案,这里并没有熟悉的人可以帮她“销赃”,但是她也算是半个本地人,大概也能知道谁家富有。
马大婶打的主意是先找富贵人家,这样的人家最出得起钱,如果不行再去妓院,只是此地的妓院只是野妓流莺的汇聚地,专挣苦哈哈们的钱,怕是不会出个叫人感到理想的好价格。
马大婶在县城里匆匆奔走着,全未注意正有一条人影自始至终地蹑随着她……
关二今年有五十出头了,稀疏的头发白了大半,挽一个道髻,插一根槐木簪。身上一套破旧的葛布短衫,蹲在路边树荫下,面前摆着一麻袋核桃、一麻袋板栗、还有柿饼、红枣等物。
因为天热,他搂起了袍子,露出袍下一双瘦瘦的毛腿,整个人蹲在那儿,就像一只大马猴。每当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从他面前经过时,他就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前看胸后看臀,眼神儿像钩子似的,脑袋从左摆到右,从右摆到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