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款款地走到花晴风身后,将团扇搁在桌上,抬起皓如美玉的腕管,翠袖褪下,两只翠绿的镯子映得她那青葱玉、纤细皓腕仿佛一朵精致优美的兰花。
花晴风的眉心动了一下,那双玉手便按上了他的肩膀,妇人轻轻为他揉捏着肩膀,柔声道:“老爷还在为典史一事发愁么?”
花晴风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没有回答。
少妇柔声道:“相公不必太苛求自己,这葫县是个什么情形,朝中诸公比你清楚,换了谁来这里能够打开局面呢,怎么能责怪到相公头上。”
花晴风苦笑了一声,道:“怎不怪我,我是这葫芦县里的糊涂县令啊。”
少妇道:“你才不糊涂。”
花晴风道:“若是不糊涂,那就是无能透顶。”
少妇嗔道:“相公!”
花晴风慢慢张开眼睛,仰望着他的妻子,细腻的粉红色的肌肤,衬着她那精巧端庄的五官,就像一位丹青妙手笔下的淡彩工笔仕女,尽管二人已成亲十载,可她依旧鲜丽的如同一枚粉色的珍珠。
而自己……仅仅三年,他已经有了皱纹、头上也有了白发,背也有些佝偻了,刚刚做官走马上任时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早已湮灭在他的记忆深处。
花晴风唤着妻子芳名,黯然道:“苏雅,朝廷当然会明白我的苦处,可这并不意味着朝廷会体谅我的苦处。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朝廷也不是由一个人说了算的,不管是皇帝还是首辅,有些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在天下这张大棋盘上,我这枚棋子儿根本就微不足道啊!”
苏雅默然,望着丈夫迅速衰老的容颜,有些悲戚地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
花晴风摸挲着妻子温润如玉的手背,摇头道:“年底大考,最迟明年年中,我的处分就该下来了。除非有一位通着天的大贵人从天而降,或能够保我过关。可是,若真这样一位大贵人,凭什么来提携我这个不得志的小小七品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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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里面,叶小天背着个大包袱,水舞挎着个小包袱,就连乐遥都似模似样地拿起点东西,小熊猫福娃头上扣着一顶竹笠,肩上背着一个竹篓,竹篓里放着它的口粮——十几根竹笋。
户科吏典李云聪拦在前面,冷冷地看着叶小天:“路引交出来,你暂时不能离开本县,要路引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