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知县虽然早知道这两人若是狼狈为奸,必然谋夺自己的权力,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敢直接挑战他的权威,不免勃然大怒,但徐伯夷却是早有说辞,诸如叶小天耳目众多,为了封锁消息;诸如知县大人的内弟与叶小天走动密切,为了避免知县大人为难等等。
花知县再如何生气,木已成舟,却也无可奈何了。待他回来把此事对苏循天一讲,苏循天大惊失色,这才匆匆上山,把消息说给华云飞等人知道。华云飞谢过苏循天,送他离开后,冬长老阴沉着脸色道:“老夫立刻去把人调过来。”
华云飞道:“然后呢?”
冬长老道:“自然是追上去,把尊者夺回来!”
华云飞道:“他们已先行了两天,而且势必是日夜兼程,我们现在再追,恐怕很难追及了。我们带着两千个人,声势太大,抢回来还好,如果抢不回来,我大哥可就真的罪责难逃了。”
这一回冬长老也有些不悦了,沉声道:“老夫听说,你当日为报父母之仇,小小年纪,便单枪匹马挑战此地第一豪强,英勇果敢,无人能及,如今为何如此胆怯?”
华云飞摇摇头,一字一句地道:“冬长老,你误会了。我当日效陷阵之士,有死无生,是因为在我心里,我的爹娘最重要!今日我思虑再三不敢轻易出手,同样是因为,在我心里大哥最重要。”
因为他们最重要,所以可以因为他们的死而去死!因为他最重要,所以怕他因为自己的妄动而死。冬长老听明白了这句话,沉默片刻,道:“是老夫错了,那么依你之见,咱们该怎么做?”
华云飞道:“两千人,声势太大。而且人多了行动不便,挑一支精锐,扮成行脚商人,由你我带着,全力追赶,再相机行事。”
冬长老点了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
一辆囚车,却塞了三个人。
身在囚车之中,只因为身边依偎着叶小天,所以太阳妹妹心里甜甜的,很满足。从小不曾离开过深山老林的哚妮,就像头一次跟着她的男人离开高山雪原的达娃。
尽管前方的世界对她这样的女子来说是那么的陌生,但是她没有一点迷惘与恐惑,因为远离世俗污染的她,心灵纯净的就像一块水晶,那里边只装得下一个小小的世界——那就是她的男人,当那块剔透的水晶装下了一个人,便装满了整个世界,只要跟着他,走到哪里,都是家园。
毛问智在小小的囚笼中,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着身子躺着,呼呼大睡。尽管车子在颠簸的道路上不断起伏震荡,他依旧睡得很香甜。这个家伙从遥远的北方一路跋涉到最南方,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都受过,就像一只生命力无比强韧的“小强”,任何恶劣的环境和条件,都无法震动他那粗大的神经。
叶小天看看依偎在他身上假寐的太阳妹妹,再看看脚前呼呼大睡的毛问智,暗暗苦笑了一声,这样倒也好,如果他们两个悲悲切切的,不知要耗费多少唇舌去安慰他们,而此刻看来,他们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