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章是今晨送走的,因为走的是军驿,这个时辰早就快递出去了,因为云南战事的发生,这条线上的军驿往来更是用的八百里快马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追及了,花晴风两眼发直,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官帽椅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没有本县的印信,你们不可能发出奏疏……”
带着最后一丝侥幸,花晴风喃喃地道。苏循天忍不住带些嘲讽地道:“姐夫,奏疏上当然有你的印信,不然你以为我们是在戏弄军驿和朝廷么?”
“怎么可能!”花晴风吃惊地看看苏循天,又看看叶小天,突地恍然大悟,大怒道:“苏雅!是她!一定是她!”花晴风把袖子一甩,拔足就向后宅赶去,一副气冲斗气的模样。
叶小天看他那副气势汹汹的架势,不禁有些担心地对苏循天道:“县尊大人勃然大怒,令姊不会有事吧?”
苏循天懒洋洋地答道:“嘁!我姐夫?那就是一根银样蜡枪头,到了我姐姐面前,根本耍不出威风的。”
第18章 破釜沉舟
苏雅的卧房内用屏风单独隔出了一间静室,充作她的书房。此时,书案对面的墙上,就挂着叶小天所赠的那幅《高山流水图》,苏雅正在临摩王希孟的绘画笔法。
门“咣”地一声推开了,一阵急骤的脚步声响起,花晴风怒气冲冲地出现在苏雅面前。正为苏雅研墨的小丫环翠儿一见老爷大发脾气的模样,不禁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
苏雅只是淡淡地瞟了花晴风一眼,向翠儿轻轻一摆手。翠儿便如释重负地放下墨,垂着手,勾着下巴,从花晴风身边小心而飞快地溜了过去。
苏雅没有理会花晴风,她仔细看看王希孟的《高山流水图》,低头小心地画着,不得不说,王希孟的传世之作虽然不多,但每一幅都是精品,就拿这画中的伯牙来说,那举手抚琴的动作异常灵动,望着那画面,就似优雅的琴声正传入你的耳中。
苏雅看了看自己临摩的伯牙,轻轻摇了摇头,笔力还是不够啊,笔下的线条描绘出来似乎与王希孟的原作并无二致,却没有王希孟画作的那种生动传神,看来还需好生学习一番才行。
苏雅的无视把本就气炸了肺的花晴风更是气得面皮发紫:“夫……夫人,你也太大胆了!”花晴风按捺不住,终于先开了口。
苏雅把笔往笔山上轻轻一搁,缓缓转过身,淡淡地道:“相公的胆子太小,妾身的胆子再不够大的话,咱们花家在葫县还能有立足之地么?”
“你……”
花晴风被苏雅一句话击中要害,满腔怒火都憋住了,花晴风胀红着脸色,顿足道:“你……你怎么可以冒用为夫的名义向朝廷上奏疏呢,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