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死后,留下的那些关系、人脉,如果说有人能够接收,显然也只能是他。从缅人那边运来的货物量非常大,显然是对方极信任的人,才会一下子交出这么多货,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一个刚跟缅人搭上关系就能办得到的。”
花晴风转首看向叶小天,叶小天微微露出为难之色,道:“常氏车马行吗?好吧,叶某会重点查一查常自在,不过……那些私贩货物未必就是通过本县运出去的,就算是通过本县,也有可能是经由此路的商贾,没有真凭实据,可不宜太过武断,毕竟本县税赋,大多倚赖驿道……”
花晴风知道常氏车马行与赵驿丞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也知道叶小天与赵驿丞关系匪浅,两家时常有些走动,一瞧叶小天这副模样,显然是不想得罪赵驿丞,便不放心地叮嘱道:“谨慎行事自然是对的,但公私务必要分清楚。叶县丞,朝廷对此事甚为重视,已一再下令严查,不容忽略!”
叶小天欠了欠身道:“是!”叶小天退下之后,慢吞吞的王主簿落在了后面,等叶小天一出去,刚刚站起的他又一屁股坐了下去。花知县皱起眉头道:“叶县丞对此事不太热衷啊,这可不像他一向的风格。”
王主簿微笑道:“人是会变的。以前他就是一个打赤脚的,有什么顾忌呢?现在他可是堂堂的八品县丞,需要自己的班底、需要自己的人脉。以他的资历,能够做到县丞已是一步登天,也休想再有什么发展,自然是该求稳的时候了。”
花知县一听更不放心了,道:“如今缅国私货泛滥,我葫县地处驿道要冲,朝廷与布政使衙门都在盯着本县举动呢,万万不能敷衍了事啊,王主簿,这件事,你还是需要过问一下的。”
王主簿欠身道:“下官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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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旁,满载货物的长长车队刚要启动,前方忽然冲来一队带刀的捕快,有人高声吆喝道:“停下!全都停下!奉县丞大人命,所有北上货物,务必全面盘查。停车接受检查。”
车把式赶紧跳下车,上前打躬作揖地道:“差爷,我们都是良民呐,这些货已经查过很多次了!差爷您看,这是我们的路引,这是一路加盖的关防,这是我们纳税的凭据……”
周班头将他一把推开,虎着脸道:“废什么话,不想查那就别上路,这是我们县丞老爷的吩咐,你想抗命吗?给我搜!”
众捕快们一拥而上,张典史在路边站住,冷眼监督着手下的捕快们行动,不一会儿,这些货的掌柜便赶到了他身边,一边陪笑说着小话儿,一边从袖筒里递上两锭银元宝。
张典史把他的手冷冷地推开,说道:“你是范掌柜的吧?实在对不住了,朝廷有严令,我们县丞大人也不能不办,既然交待到本官这儿了,本官岂能循私,你就一边站着吧,配合我们检查,你才走得快。”
范掌柜眼见张典史态度坚决,只好悻悻地退到一边,眼看那些捕快翻箱倒柜,弄得货物乱七八糟,范掌柜暗暗叫苦,这要等他们检查完了已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再重新装车起运,今晚还能赶到下一个城镇么,难道要露宿荒野?
范掌柜看了看闻讯涌出车马行,站在门口望着这边议论纷纷的众商家,一张张的苦瓜里,心里突然平衡了许多,好歹他是头一家,比起那些不幸的商人们,他幸运多了。
常氏车马行里边,叶小天也亲自带了一队人赶去。叶小天还从未来过常氏车马行,常自在一听叶小天到了,顿觉来者不善,马上叫人从后门离开去驿站向赵驿丞报讯儿,自己则匆匆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