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驿丞向那二人拱了拱手,笑道:“李经历、扎西土司,要出门啊?”
彼此间客套几句,这才错身而过。叶小天站在一旁,向那阔口细目的襕衫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心道:“这位土司老爷应该也是来争赈款的,那襕衫人就是他攀交的本地关系了。”
待那李经历与扎西土司离开,叶小天便故作不经心地对对庞驿丞道:“这位扎西土司到铜仁来,想必也是为了赈款了。呵呵,这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只不知他交往的这位李经历是何许人也,在知府大人面前能说得上话么?”
庞驿丞与他交浅言深,平常时候绝不会向他透露什么,但叶小天本该入住驿馆,却丝毫没有难为他,庞驿丞自觉欠了他一个人情,便坦率答道:“那李经历是我铜仁府的府经历,名叫李向荣,主管收发校注,分掌章奏文书,还是能说得上说的。”
叶小天听了心中不由一动,扎西土司与此等人物攀上了交情,争取赈款的希望自然就大些。可惜自己没有门路,贸然求上门去,人家也不会搭理。
庞驿丞瞟了他一眼,提点他道:“各郡县官员,有许多早就赶到了这里,有些晚来的也大多是因为早有门路,叶县丞你此来铜仁,应该也是为了赈款吧,若是没有得力的人物在知府大人面前为你美言,恐怕是不易成事的。”
叶小天见庞驿丞主动攀谈,便顺着他的话碴儿道:“庞驿丞说的是,不瞒你说,本官在铜仁府只识得府学里一位黎教谕,在知府大人面前是说不上话的,本官很是发愁啊。”
庞驿丞呆了一呆,讶然道:“府学黎教谕?府学里只有一位姓黎的教谕,你说的莫非就是黎中隐黎教谕么。”
叶小天道:“正是此人,怎么,庞驿丞与他相熟?”
庞驿丞道:“方才那位李经历,就是黎教谕的女婿啊。叶大人既然认得黎教谕,何不通过黎教谕走走这位李经历的门路,或可对你有所帮助。”
叶小天怔了怔,反问道:“方才那位李经历是黎教谕的女婿?却不知黎教谕有几个女儿。”
庞驿丞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道:“只有一个,怎么?”
叶小天脸上便露出一抹古怪的神气儿,庞驿丞见了心想:“这位叶县丞不认识黎教谕的女婿,连黎教谕有几个女儿都不知道,显见与黎教谕也不是多么亲近的关系,恐后是攀不上交情了。”
为了避免叶小天尴尬,庞驿丞便不再多言,他把叶小天送出后门,指点了大悲寺的方向便回去了,门扉已经关闭,叶小天站在门外,左思右想,仰天长叹一声:“可惜,实在可惜啊!”
众侍卫中一人忍不住道:“不知大人因何事觉得可惜?”
叶小天叹息道:“此中缘由,不足为外人道也,可惜,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