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门口知客突然提高了嗓门:“大万山司洪东土司,平头著可司扎西土司,吊唁!”
张绎有些意外地抬起头,从之前一系列的交锋来看,这两个人已经是于家的心腹,怎么会连夜吊唁,这般恭敬?
洪东和扎西一人腰间系条白带子,神情肃穆,进了灵堂向张铎的灵位拜了三拜,知客高呼:“亲属答礼!”
张雨桐向二人叩头还礼,二人忙又还礼,礼毕后,扎西土司道:“事出意外,实在令人……哎!少爷不要过于悲痛,节哀顺变吧!”
“是!多谢两位叔父……”
张雨桐一语未了,眼泪就涮地流了下来,哽咽地道:“路遥知马力,人久见人心呐!家父骤然西去,侄儿彷徨不知所措。扎西叔父、洪东叔父连夜赶来吊唁,令侄儿感激不尽。今后张家还需叔父们鼎力支持啊!”
一旁张绎听了,一张脸登时黑了下来,洪东扫了张绎一眼,对张雨桐道:“贤侄放心,铜仁,是咱们的铜仁,几百年来风风雨雨,始终稳如泰山,为什么?就是因为铜仁众土司相互扶持。”
扎西土司也道:“是啊!我们和你父亲共事多年,虽然期间也有分歧争执的时候,可毕竟是老朋友,如今令尊竟……想起来我们就为之感伤。”
扎西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拍了拍张雨桐的肩膀道:“好好做!你是张家的未来,叔父们会支持你的!”
“谢谢扎西叔父,谢谢洪东叔父!”
张雨桐激动的手足无措,扎西随意的一句话,真心假意且不论,竟让他激动的两颊飞红,连连道谢,满面惊喜。
洪东土司道:“丧事要办,可你父既已过世,你就是张家的主人,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我们先走了,等令尊出殡的时候,我们再来!”
张雨桐赶紧站起来,谦卑地道:“小侄送两位叔父!”
张雨桐陪着洪东和扎西出去,背后就听张绎愤懑地一声怒哼。
扎西和洪东离开张府,翻身上马走出好远,扭头一看,还能看见张雨桐站在惨白的灯光下,微微欠着身,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洪东土司忍不住叹了口气:“张家是一辈不如一辈,张胖子一死,算是彻底完了。”
扎西土司微微一笑,道:“一个未及弱冠的小孩子,他能有什么主张?你我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未必比他强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