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咋来了,你蒙着脸干啥?”大亨扶着华云飞一边吃力地往坡上走,一边咋咋唬唬地喊了一嗓子。
“哎……哎……哎……”
黑衣蒙面人贴着路边潇洒地走过,大亨这一嗓子把他吓得一个踉跄,那土路的沿儿本就松软了,登时坍陷下去。黑衣蒙面人已然筋疲力尽,高明身手尽皆施展不出,双臂好似鸭子要腾空飞起似的扑愣了几下,终于站立不稳,一跤摔下坡去。
黑衣蒙面人翻滚到罗大亨脚下,堪堪止住,一抬头,就看到一张胖脸杵在他的眼前,眼神中满是关切:“爹,你没事吧!”
黑衣蒙面人瞪起虎目道:“臭小子,谁是你爹!”
大亨笑道:“爹,你说你多大的人了,快别闹了!”
黑衣蒙面人瞪着他,恨恨地一把扯下蒙面巾,果然是那位“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洪百川洪大善人。
大亨“嘿嘿”笑道:“爹,我就说吧?你说你那模样,你那声音,换谁认不出来,你儿子我也不能认不出来啊是不?对了爹,你咋跑这儿来了?”
洪百川没好气地瞪着儿子,心头却是没来由地一暖:这个混帐东西,倒没白养他这么多年,居然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只不过,欣慰归欣慰,这一下就得想个理由解释自己的来由了。而且这一身武功只怕也瞒不住了。好在他已接到兵部指示,叶小天已经与他们鹰党合作,算是半个自己人,便是被他的势力知晓自己的底细,也不至于有什么凶险。
田妙雯带着代韵溪等人从坡上急急下来,一瞧华云飞没事,田妙雯也松了口气。叶小天当初为了毛问智是如何的大杀四方百无忌惮,整个贵州无人不晓。如果华云飞或罗大亨今日再出个什么意外,田妙雯绝不怀疑,叶小天马上会不管不顾地与展曹张杨四家全面开战。
她走到近处时,已经听到罗大亨所说的话,不禁惊讶不已:“这人是大亨的父亲?那个葫县商贾?他居然有这样一身出色的武功?”
如果仅仅如此也不算什么,哪一行当都有龙虎隐藏,武功一道可以强身健体、可以护身保命,但总的来说,武行纵然不算贱艺却也不是什么荣耀,远不如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有格调,没什么可炫耀的,所以平时不展露自己会武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问题是一个商贾怎么可能了解如此大事,而且在紧要关头赶来示警?
田妙雯警觉地看了洪百川一眼,道:“原来是伯父,伯父救了我等性命,小女子感激不尽。”
洪百川知道她接下来必然会询问自己为何获悉敌人的阴谋,一时之间他还没有想到一个妥善的答案,是以马上打断田妙雯的话道:“此处发生爆炸,恐展家堡很快就会派人前来查看,我们且速速撤走!”
洪百川言犹未了,就听坡上一声狂笑:“哈哈哈,果然有卧牛岭的漏网之鱼,把他们给我杀掉!统统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