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争了一天相持不下,忽然意识到如果展家堡被攻破,谁当土司其实都没有意义,而要保住展家堡,叶小天的态度至关重要。两人福至心灵,马上派人上山,小心翼翼地向叶小天讨教。
叶小天没有召见他们,却派了一个人来。李大状白衣飘飘,摇着大扇,跟一头夜猫子似的,闯进了展家二老的营地。
“李先生,不知叶大人是个什么意思,还请李先生不吝赐教啊!”展家二老把李秋池奉若上宾,小心翼翼地求教。
李秋池当初身为状师讼棍,在民间耀武扬威,可在这些真正的权贵们面前,向来是卑躬屈膝的,何曾有过如此威风的时候,此刻眼见展家两位老土舍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不禁心怀大畅。
李秋池笑眯眯地道:“两位老大人,展伯雄父子一脉相承,所作所为我家大人甚是不喜。也正是展伯雄父子倒行逆施,才害得展家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啊,展家不该另择贤明为主么?”
展伯飞凑上前去,陪笑道:“展龙年轻识浅,血气方刚,确实不堪大任。老夫身为展家耆老,确也有意为家族另择贤良,只是一时想不到何人可孚众望。常言道旁观者清,却不知李先生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么?”
看他一张老脸笑得菊花一般,谄媚的无以复加,简直就是在脸上写满了“请选我!请选我!”
展伯豪马上也上前道:“老夫有个侄子叫展鹏举,成熟稳重,崇尚和平,不知李先生对他可有所闻。”
“没听说过!”李大状一句话,把展伯豪噎了个半死。
李大状面对败军之将,也懒得假惺惺继续打官腔了,直截了当地道:“李某心中有一人选,倒是蛮合适的,不如说出来两位老大人参详参详?”
展伯飞和展伯豪对视一眼,心中忽地想到了一个人。展伯飞顿时变色,道:“莫非李先生所说的人就是我那侄女凝儿,展家这么多的男丁,嫡宗也有,旁系也有,无论如何轮不到一个女子当家。”
展伯豪也沉声道:“展家虽大军压境,却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这样的条件,我们万万不能答应!”
展伯飞和展伯豪反应如此激烈,早在李大状预料之中,以凝儿的条件,如果她是男子,倒是目前最适合挑起这份重担的人选,可惜她是女子,而且和叶小天有一段情,这件事展伯飞和展伯豪也清楚。
让展凝儿做土司,等于是把展家双手奉送于卧牛岭,展家二老不惜放下身段,要的就是展家能够解除危难,并且以一个相对独立的身份存续,岂肯把展家打包做了陪嫁,被叶小天一口吞下?
如果是这样一个结局,他们宁可拼死一战。这两个老家伙不惜卑躬屈膝,甚至在李大状面前扮小丑儿,可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想为展家争取更多机会。
李大状哂然一笑,摇头道:“两位老大人想得岔了,李某所说,并非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