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向荣是何许人也,惯于盗门打洞、探听小道消息。而且覃夫人自立为宣抚使,马邦聘、马斗霖等马家子弟都不服,各种消息甚嚣尘上,于是李向荣探听到了各种版本的各种八卦,综合采集、去芜存精之后的总结,距离事实真相也相去不远了:
“覃夫人与播州杨应龙有染,她那二儿子马千驷其实就是杨应龙的种儿。土司老爷和大少爷是被覃夫人设计陷害的,当时大少爷激愤出手,打伤捕头,就是覃夫人挑唆。覃夫人陷害土司和大少爷入狱,自立为宣抚使,是要带着马家投奔播州杨应龙。”
李向荣得了这番消息,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回铜仁,禀报于珺婷。于珺婷把前因后果对叶小天仔细述说一遍,道:“这些消息,人家也不知真假,你怎么看?”
叶小天睨了她一眼,道:“你素来狡黠……”
于珺婷白了他一眼,叶小天一笑改口道:“素来机警。就你现在所获的消息,你觉得是覃夫人设计的可能有多大?”
于珺婷微微眯起了妩媚的眼睛,道:“应该是覃夫人所为!”
叶小天道:“理由?”
于珺婷理直气壮地道:“直觉!”
叶小天呆了呆,苦笑道:“这个理由,真是无从反驳!”
于珺婷莞尔一笑,解释道:“平素打理马家内政的都是这位覃夫人,对吧?马土司不通内政,而从以往情况看,这位覃夫人却懂。何以这次却连出昏招呢?不合情理就是最大的疑点。
再加上之前有关覃夫人和杨应龙有染的传言,那就更加的可疑。还有,覃夫人何必忙着自立宣抚使?马土司不过判了三年口外服役,她以掌印夫人身份替夫执掌政权,足矣!
另外,虽说四川那边的土司不比我贵州土司,但是以马土司的罪过,若是缴纳赎金、向朝廷求恳,在此多事之秋,朝廷未必就不肯以罚代罪。覃夫人根本没做任何援救的打算,反而急着料理后事,这是为人妻、为人母该有的反应?”
叶小天轻轻吁了口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这位女诸葛也这么判断,看来是真的了。”
于珺婷黛眉微蹙,道:“杨应龙欲反,各路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闻讯之后全都不安生了。”
叶小天轻轻摇头,道:“我只是不明白,覃夫人究竟图什么。她就算跟了杨应龙,难道还能比得了现在做掌印夫人尊贵?她怎么就能狠下心害了丈夫和儿子,只求与奸夫苟合?”
于珺婷沉默片刻,幽幽地道:“或许,因为她对杨应龙才是真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