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宫龙城道;“那他为何叫你来请我去牡丹亭啊?”
此刻他的内心更加疑惑了。
“是鲁老爷给了我十两大银子,让我帮他来请你的。”小女童稚声稚气地解释了一句。
闻言,常宫龙城思虑了半响,而后下车对着众军士吩咐道;“你等在此稍作休息,我去去便来。”
“遵命!”众军士齐声道。
常宫边南看到常宫龙城要同这个素不相识的小女童去见那个什么鲁老爷,急忙从车里钻出来,说道;“父王,这个什么鲁老爷藏头露面的,我看还是不要去理睬的好。”
“无妨,”常宫龙城摆了摆手,淡淡地说了一句。
“既如此,那我同父王前去吧。”
常宫边南见父亲执意要去,于是也要求同去。
但却被常宫龙城拒绝了,
“不必担心,父王心里有数,你也同将士们在此等候,我去去便来。”
“小家伙,前面带路吧。”常宫龙城笑着对小女童说道。
“嗯嗯!”
小女童乖巧地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带着常宫龙城往两里外的牡丹亭去了。
虽走得慢些,但二里路,也不过十来分钟。
牡丹亭里,一个大约四五十岁模样的中年男人正在煮茶,旁边立着一个相貌不凡的仆役。
见常宫龙城到来,连忙起身相迎,笑容可掬。
“常宫兄,好久未见了。”
“一别多年,鲁国公还是风采依旧啊。”
常宫龙城看到此人,也笑着见礼,他刚刚已经猜到是此人了,所以才同意和这小女童过来。
原来此人,正是当朝赫赫有名的鲁国公,岑邱生,
也就是那岑凯他父亲,曾经同常宫龙城在军中服役,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岑邱生叹道;“是啊,自从当年因嫂夫人之事,兄长你就再未进过京师,咱们兄弟,也有快十年没见了。”
常宫龙城闻言,摆了摆手道;“过去之事,不提也罢,你今日为何邀我来此?我还想到京城时,去你府上叨扰你几日呢。”
“那自然是欢迎之至。”岑邱生笑了笑,接着又说道;“不过我今日将兄长拦在这京城之外,确实是有要事与兄长相商。”
常宫龙城听他话语间颇有些沉重,问道;“何事?”
岑邱生道;“兄长难道不知,皇帝召你等藩王进京是何意图吗?你为何还要前来?”
“旨意不是写得很清楚吗?召各镇藩王进京祭奠先皇。”常宫龙城笑道。
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岑邱生说道;“兄长,你莫要戏弄于我,皇帝之意你岂会不明白。我只问你,你打算如何应对?”
常宫龙城淡淡笑道;“自然是有权交权,有兵交兵了,还能怎么办?难不成,你让我举兵谋逆?”
他本是玩笑话,岂料,岑邱生却听进心去了,郑重其辞道;“兄长,皇帝此诏,想必大半藩王必不奉旨,多持观望状态,如若你进京被缴兵权,那么其他藩王必生反意。兄长你有何必要做这试水之鱼呢?此时返回还来得及,你金陵尚还有十几万大军,一旦回到驻地,就算皇帝又能奈你何?”
岑邱生说得颇为情真意切。
但常宫龙城听罢,却是摇了摇头,正色道;“岑兄弟,今日此话,出于你口,止于我耳,以后这般言语切莫再谈。我常宫龙城受先皇所庇佑,方能封王拜将,享人臣之福,此等恩情我万死难报其一。如今新帝收回我的爵禄兵权,自是理所应当,我又何敢为一己私利背反朝廷呢?而且一旦战火燃起,黎民遭殃,百姓蒙难,届时我常宫龙城岂不成为背负千古罪人。”
常宫龙城这一番说词,使岑邱生面生愧意,忙说道;“兄长教训得是,是愚弟狭隘了。”
常宫龙城看着他这般惶恐不安的模样,说道;“既然无其他事,我便回去了,咱们在此相会,若是被有心人瞧见了,定然会徒增烦恼,咱们进城再相聚。”
说完,便拂袖离去了。
看着常宫龙城远去的背影,岑邱生却突然对着身旁那个年轻仆役躬身行礼道;“陛下,由此看来,楚王并无不臣之心,还望陛下收回兵权之后,饶了他父子性命,许他归养乡里。”
年轻仆役直起身,说道;“卿家不说,朕也不会真要他父子性命,朕虽非高祖爷武帝爷那般贤明,但忠奸尚还能辨认,只要他们肯交出兵权,不影响朕的削藩大计,朕自然保证他一家荣华乡里,世代富贵。”
“陛下贤明圣德,臣替楚王多谢陛下。”
闻言,岑邱生急忙跪地叩首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