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志龙的主意。”郑基石半点没往自己身上揽功，适时把全志龙推了出去。

两位代表还是第一次跟全志龙见面，在这之前都是郑基石过来商量合约细节的，崔子眼神扫过全志龙的白头发和他的打扮：“我听说你很早就作为童星出道了啊。”

“是。”全志龙目光平静地对视，“小时候在儿童组合里上过电视，可能你们对《2001大韩民国》那个hiphop特别企划感兴趣。”

他其实还参演过几部儿童电影，算得上是童星出身，但全志龙自己都觉得那些履历跟他后期在音乐上的成就并没有太大的关联，这时候刻意说很多只怕会引起反感。

“为什么那么小的年纪就喜欢说rap？”geako很好奇。

“因为喜欢wu-tangclan这个组合。”全志龙如实回答。

wu-tangclan是一支成名比较长时间的美国hip-hop乐队组合，在黑人hip-hop界享有盛名，也是全志龙的音乐启蒙导师，学习英语的动力之一。

崔子扫了一眼全志龙填的不算太满的简历：“看来我们志龙是很低调的人啊，履历很丰富，简历上却写的不算太多。”

饶了他吧！全志龙人生中没有经历过狂投简历找就职单位的阶段，哪怕崔子听着像是称赞，全志龙仍然因为心虚而感到奇怪。

“志龙是很可靠的弟弟。”郑基石看出来全志龙的不自在，又主动把火力往自己身上引，“哥，合约今天能签吗？”

amoebaculture准备的合约中，签约时间是六年。

收入分配比倒是比大公司好一些，是对半分。

其他的那些条约，全志龙研读之后感觉跟其他的公司没什么区别，但对新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待遇了。

郑基石在带他来之前应该已经仔细协商过很多遍，并没有什么需要全志龙再补充的地方了。

“哥辛苦了。”全志龙跟郑基石走出公司之后感慨道。

联系公司，磋商合同细节，这都是很琐碎繁杂的事。

郑基石替他挡了不少麻烦，就凭这个都得感谢他。

这种被年长者担起责任照顾的感觉全志龙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现在正值圣诞节，首尔的街上都到处都是《铃儿响叮当》的旋律，路边的圣诞树上装饰着彩灯，路人手里握着的热咖啡香气从吸管口飘出来。

气氛很温馨，心情也被环境熏陶的轻松愉悦。

“以后可以来公司准备的工作室了。我那里的设备也得等以后换个新的。”郑基石瞄到咖啡店玻璃橱窗里的蛋糕，吸了吸鼻子，“肚子饿了吗？”

全志龙确定自己在未来六年暂时不用担心吃了这顿没下顿之后，对食物的要求也上来了：“不想吃蛋糕，想吃烤肉。”

“是该喝酒庆祝一下。”郑基石不用担心跟全志龙喝酒会被不知轻重地像现在很多年轻人一样喜欢过度吹嘘自己的酒量然后吆喝着拼酒，他甚至很少见全志龙大醉，“去自助烤肉店吗？”

“好。”就算是已经签约了，但还是不能铺张浪费，自助烤肉就很好，经济实惠。

郑基石搭在全志龙的肩膀上，跟他并肩往那家烤肉店的方向走，又问他：“《谎言》这首歌编曲怎么样了？”

“不太容易。”全志龙推开烤肉店门，越是自己的作品越想完美地完成，他这些天反复地听着自己的成品，却总感觉好像缺了些什么。

teddy之所以能成为yg的金牌制作人证明他是行业里的顶尖，全志龙既然自己开始准备编曲，他肯定是不希望最后的成品还比不上原版的。

郑基石打量着他眼底的黑眼圈：“自己的曲子反倒更加感到为难吧？”

“对。”全志龙端起店员倒上的白开水喝了一口，“想着时间紧迫好好做，结果起了反作用。”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反应会这样。”郑基石撑着自己的下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作为外人的我更加不能帮你了。”

就像打游戏闯关一样，如果全志龙依赖上了外挂，那他以后在面对难关时掉级只会更难受从而恶性循环。

全志龙在铺好的纸上刷油：“好吧。”

道理他懂，但是该头秃的时候还是头秃。

郑基石对着全志龙眨了眨眼，意有所指道：“说不定你只是长期在工作室待太久了，出门逛逛街，换换脑子，说不定还会有好灵感。”

teddy和kush很爱逛街吗？

全志龙把肉片贴在纸上，撒了一点孜然粉：“哥平时没有灵感的时候怎么办？”

“抱抱女朋友就好了。”郑基石露出对单身狗伤害加倍的痴汉笑，“或者吃女朋友做的饭。”

单身狗全志龙对着这哥翻了个白眼，隐形眼镜差点卡在眼眶里。

“你不交女朋友时间不应该挺多的吗？都拿来做音乐了？”郑基石感觉平时见全志龙的时候他基本上都是在工作室里，很少听他出门旅行或是有什么别的爱好。

而且他高中毕业后似乎也没有深造的打算，就连郑基石自己都是混了个大学文凭的，全志龙却好像一点都提不起兴趣一样。

全志龙给肉翻面，报告自己的空暇时间行程：“自学经济学，考日语证书，或者去健身房。”

“为什么要学日语？”郑基石作为歌手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日本开演唱会。

全志龙居然有那么超前的眼光？还没出道就开始为巡演做准备了吗？

日本cd市场是全球的销量天堂，但竞争压力也是巨大。

先不提日本国内的杰尼斯产出的偶像质量，像s，m公司的宝儿和东方神起已经开始进军日本市场，开始正式以j-pop艺人的身份出道了。

海外市场郑基石现在都还没正经考虑过。而全志龙的日语已经可以说的很好了。

真是不公平啊。郑基石在心里想着。

他不知道全志龙当年之所以能够说好日语，并不全是拥有长远的战略眼光攻占日本市场，而是因为前女友之一的水原希子是日本模特。

kiko是在全志龙记忆里比金真儿鲜明的多的存在，在遇见彼此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修炼出了恋爱中的段位，两人可以说是棋逢对手。

但既然分手了，全志龙暂时也没有吃回头草的打算。

可他确实得想个立的住的理由解释自己的日语水平。

“因为我喜欢过一个日本女孩。”全志龙回答道，想了个非常具有信息时代特征的理由，“在网上认识的。”

网恋嘛，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足不出户却好像情场老手一样能写那么多首被甩的情歌了。

郑基石显然需要一会儿才能接受这个事实：“是没见过面的人？”

“她给我看过她的照片。也视频过。”全志龙单手拖着腮，“哥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给这首歌取名《谎言》吗？”

郑基石洗耳恭听：“为什么？”

“因为我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其实就是一个谎言。”全志龙盯着滋滋冒油的烤韩牛，面不改色地说着屁话，“那时候我还是yg的练习生，每天都练习的很晚，偶尔会在用电脑制作音乐的时候看看社交网站。就在一个匿名交友网站上，我认识了我的初恋。”

郑基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匿名交友网站？”

听起来就不太靠谱的样子。

“对。当时我在个人主页放了一段弹琴的30秒的demo，是初恋先请求添加我为好友的。我们聊了大概一个月左右吧，她突然提出来要给我看她自己的照片。”全志龙还像模像样的展开事件前因后果的叙述，“那时候我是练习生，我用的名字也是假名。一开始并没有太认真，就是图着好玩新奇，毕竟是网友什么的，而且还是日本人。最初也是语言不通的状态，两个人都是用英语交流。”

郑基石问：“那对方也是假名？”

“她跟我说了她的名字，”全志龙努力抿起嘴角，不让自己笑场，“但她是日本人，我也没办法查证什么。”

“是她在年龄上骗了你？”郑基石有听过高龄大婶假装高中少女骗钱骗色的案例。

全志龙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说：“那时候公司也教过不能在网上随便留些不好的照片，不然出道后就是黑历史。所以我只是给对方说了个假名字，聊了差不多一段时间之后，发现两个人很有共同语言。她开始对我表现出特别感兴趣的样子，总是用日语撒娇让我唱歌给她听。后来有一天她突然问我要不要看她的照片，我想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长的很漂亮吧？”郑基石咽下嘴里的肉。

不然这小子怎么可能还为了对方学日语，明摆着就是陷进去了。

全志龙竖起大拇指：“完全赞。是清纯可爱的类型，有点像……少女时代的允儿xi。”

对不起了，林允儿xi。他的网骗初恋暂时得借用一下她的脸。全志龙在心里真诚抱歉。

“哇，”郑基石惊叹，女子偶像团体是所有韩国男人都会关注的热点，“少女时代现在可是人气很火，这样程度的长相怎么会随便在网络上认识陌生人？”

现实生活中应该就备胎无数了吧！

“我当时看见照片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全志龙交往的女友其实并没有特别固定的长相类型，但他早年被金真儿那种清纯型的校园美女打击过，刚出道那段时间都是憋着气找气场女王型的女朋友，“但是对方后来主动要求要视频。我就打消了怀疑。”

郑基石立刻警惕：“你跟她视频过了啊？”

对方会不会截图什么的。

“我借口说电脑没有装摄像头，把摄像头线拔掉了。”全志龙马上填补漏洞，“那时候她表现的非常善解人意，一点都没有介意我不愿意露脸。镜头里跟照片上也是一样的漂亮可爱，日本女生的那种撒娇哥你应该领教过吧？叫欧尼酱的时候，半边骨头都是酥的。而且她很喜欢穿那种可爱风格的裙子，有时候会在个人页面上发一些cospy的照片。”

郑基石回想起日本动漫里的那些宅男女神们，对全志龙露出嫌弃的表情：“还以为你小子有多纯情呢，原来是老手了。”

“因为很喜欢她说日语的那种语气，于是我就开始借口说自己要学习日语，两个人就这样黏黏糊糊地聊了大概半年。”全志龙拿菜叶包住五花肉，一口咬下去，酱汁顺着嘴角滴到桌子上。

他急忙拿抽纸把嘴角擦干净，再去清理桌面。

郑基石喝了一口酒：“所以你还是陷进去了啊？”

“嗯。一开始没有当真，只是觉得跟她聊天的话，练习就变得没有那么辛苦了，渐渐的开始聊一些生活中的事情。”全志龙重新把生肉放到烧烤盘里，“后来逐渐变成了我主动去跟她找话题。”

“完全陷进去了。”郑基石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