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志龙比杨贤朔想象的还要沉得住气，他铺垫了这么多那小子却还是冷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杨贤朔就加了一把火力。

“志龙是我当时最看重的孩子了。”他看着坐在身边的全志龙，像是在把现在的他跟记忆中的他做比较，“很小的年纪就出道了，无论是vocal、dance还是rap都做的很好，我也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看的。”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又会去另外一家公司出道呢？

听出了杨贤朔的暗示之意，有人拿复杂的目光打量着全志龙，挑剔的视线从他染成红色的头发再到那件背后浸透着酒渍的t恤，手臂上的文身也没有放过。

全志龙面无表情地听着，杨贤朔今天是打定主意把他叫到这里恶心他吗？

当年他用躁郁症为借口离开公司，正好卡在合约到期的时间点，解约之后在underground认了一圈脸熟之后就去了军队，现在都已经过去快四年了，再次见面杨贤朔还是没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那件新买的高奢的外套全志龙在打架前扔给了金希澈，里面穿的只是很普通的东大门同款白t，破洞牛仔裤的搭配被杨贤朔的生意伙伴阅读理解成了寒酸，刚才还听见他们那桌在闹事。

小混混这三个字就这样被贴在了全志龙的身上。

曾经的bigbang的队长，离开了ygfamily，现在居然混成这样……

全志龙脑海里仿佛都能听到那些人眼神中透露的心声。

这让他有些不耐烦地轻轻啧了一声。

他没有掉进圈套去反驳，一旦这样做了就是坐实了杨贤朔所描述的窘迫处境，反倒显得他年轻气盛打肿了脸在充胖子。

更不可能对着杨贤朔解释“现在的社交软件你看不起，日后的你连公关部都高攀不起”——说真话是会挨揍的。

他刚刚才打完一场架，一个晚上连续打两次，其中一个还是原公司的社长，传出去对名声不好听。

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他把杨贤朔当沙包揍的画面，全志龙又变回了心平气和的模样，仿佛手握莲花，立地成佛。

他就像是毫不介意一样随口回答着，漫不经心地握着酒杯，也不喝酒。

杨贤朔叹气：“当年，当年也是我不好，那样就让你离开了公司，后来你的病好点了吗？”

什么病什么病？

坐在旁边听八卦的中年男人就差把耳朵贴过来了。

严重到影响出道的病？是传染病还是……

“医生说，心理疾病没那么容易好。”全志龙刻意清楚地咬字发音，确保每个偷听的人都能听清楚，“是因为所处环境压力太大导致的。离开充满压迫的环境之后就好多了。”

离开了yg那个充满压迫的环境，病就好多了？

“怪我怪我。”杨贤朔被噎了一下，又爽快地认错，“当年把你逼得太紧了，许多担子都让你扛着，唉。”

本来都已经三十代的人了，没必要为了点口头便宜而置气。全志龙刚才跟混账摄影师杠上的时候主要还是为了还金希澈人情，不然他也不会像个愣头青似的跟人杠上。

可现在衣服还是脏的，杨贤朔还在假模假式地面露惋惜，好像他现在已经深刻意识到当年的错误似的。

他要是真的觉得自己做的不对，这会儿这些歉疚的话反而没那么容易说出口，更别提从东永裴那里了解到的，杨贤朔就在拿着当年对他的态度在对待东永裴。

全志龙保持着沉默，脸上还是木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