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连叫了几次“沈尧”。
沈尧却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不太习惯别人一直喊他。
祖上姓沈,他对这个姓氏没什么意见,唯独不喜欢那个“尧”字。
他的名字是父亲起的。父亲说,尧舜都是从前的明君,他盼着儿子能做一个明礼的人。
——呸,这个尧字放在自己身上,只让沈尧想到摇尾乞怜。
比如现在。
他忽然提起一口气,抱紧师父的大腿,倾诉道:“弟子冤枉,弟子以为那是玄参的粉末,不曾想竟是巴豆那等毒物!”
沈尧嚎得声嘶力竭:“楚公子前日生了褥疮,弟子想用玄参为他清热凉血……”
话音落罢,他的师父脸色一变,双手抱拳,对着楚夫人道:“小徒虽然顽劣,但绝不会有杀人的歹意。依老夫之见,此事颇为蹊跷,其中怕是有一些误会,尚不能盖棺定论。”
楚夫人见惯了大场面,哪里肯信胡言乱语?
为表愤怒,她挥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沈尧的左脸上。
这一耳光,堪称振聋发聩。
“还敢狡辩!”楚夫人毫不理会旁人,拔高了声调对沈尧道,“你今年十八岁,自打七岁上山,拜师学艺十年有余,怎会分不清玄参和巴豆!”
师父不言不语,也将目光投向了沈尧。
千钧一发之际,沈尧连忙跪得端正:“楚公子的侍卫当场倒地,腹泻呕吐,脉象固结,以至于回天乏术。纵使我真的下药,也断不会用这么狠毒的手段,露出那么明显的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