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他瞧见行色匆匆的左护法,这小子握着一把重剑,衣袍猎猎,身姿颀长,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可他们兄弟几人身强体壮,又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山路上,那小子还能妄想英雄救美吗?思及此,他又笑了,心道:就算把那玩烂了的女人送给这小子,又能如何?左右不过是个废掉的破鞋。
他便说:“你是哪门哪派的?少管闲事,没看过爷们在外面玩女人?”
血溅三尺。
剑锋割断了他的脖颈,他还没来得及叫一声。
草棚外风和日暖,茶肆内横尸遍地。
还剩一个匪徒,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他衣衫不整,尿从裤子底下流出来,浸透了一双草鞋。他起初壮着胆子咆哮:“高手饶命!”后来索性跪下来磕头:“我一时歹念,早已知错,求求大哥饶我一命,我定当改过自新!”
左护法却问:“饶你?”
他一步一步靠近,脚不沾地。
一剑索命,鲜血再度喷涌,左护法反握剑柄,又问:“你刚才,为什么不饶了那个女人?”
左护法今日所杀的最后一人瞪大了双眼望着他,张了张嘴,气绝身亡。
残血,死尸,满地狼藉。
沈尧赶到现场时,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震撼的是许兴修,他肚子里一阵反胃,扶着一棵树开始干呕,呕了半天,又觉十分讽刺——他是个大夫,理当救死扶伤,见惯了病患伤员,为何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后来,许兴修想通了。大抵是因为,他亲眼见证了魔教的凶残杀人手段。
沈尧倒是没考虑这么多。他提着药箱,跑向了青青姑娘,又是验伤又是安慰,还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罩在了她的身上。
寻常女子遭逢此事,多半会跳河或者上吊,沈尧明白,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心病难医。
青青她爹是个穷武夫,曾经在这儿卖茶、卖艺、帮人磨刀,足有七八年。后来她爹死了,青青姑娘独自看着茶铺,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所以互相会帮忙照应……
他还在想着青青,许兴修突然出声:“如何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