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心神俱震。
楚开容饮下最后一滴茶:“江湖传言我以一人之力屠尽满山匪寇,因此,我的诨号是楚一斩,这真是无稽之谈。那帮草寇无一人练过武功,我杀他们,就跟碾死蚂蚁一样简单……佛经上写着,世上决无无因之果,也决无无果之因。我常想,那日,要是不喝那碗酒,送人家夫妻出山,他们是否能捡回三条命?”
沈尧无言以对。
楚开容搁置了茶杯,笑道:“沈大夫?”
沈尧这才回神,抱拳道:“楚公子侠义心肠。”
楚开容高深莫测地摇头。
卫凌风也静默着不说话。
沈尧觉得,他可能是这辆马车里最傻的人。
沈尧的另一位师兄许兴修还在闭目养神。许兴修曾在江湖上闯荡多年,楚开容所说的事,许兴修似乎也见识过。他说:“江湖中人,必当修身养性,以武艺傍身。”
是吗?沈尧戳一戳他的手臂:“许师兄,你会武功吗?”
许兴修尴尬地咳了一嗓子。
沈尧哈哈大笑:“你害什么羞,我也不会啦。”
他拍响卫凌风的大腿:“大师兄,我们都对武功一窍不通,哪怕遇到三脚猫功夫的阿猫阿狗,我们也得低头做人呐。”
卫凌风稍微抬头,目光与楚开容撞上。
楚开容把玩着茶杯,双眼紧紧盯着卫凌风。
而卫凌风面不改色:“自是这个道理。必要时,我可以撩衣跪下,磕头叩首,大喊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