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到赵邦杰时,有一个剑客开口:“赵邦杰?”嗓音略颤。
另一个剑客扶他一把,又拍他后背。在场几人都陷入长久的沉默。
沈尧望着赵邦杰,不自觉地问:“段无痕在吗?”
“在北院,”段永玄从车夫手中接过灯笼,“有话同他讲?”
沈尧反倒婉拒:“多谢。我先给师兄上药。”
药房就在进门不远处。屋内堆放一摊药箱,铺着十几张卷边的毛毯,稍显杂乱。卫凌风被剑客摆在毛毯上,似乎没有更好的去处。沈尧打开周围药箱,从中挑拣出芦根、连翘、黑豆和甘草,分神问了一句:“段公子还在按时服药吗?他伤没好全,在熹莽村跟人动手,又被人踹了一脚……”
段永玄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药房内,只剩下抱剑看守的剑客,还有神色倦怠的许兴修。
许兴修接话道:“段无痕有我看着,不至于恶化。”
沈尧闷头寻找炮制药材的器具。许兴修自然而然地伸手,给卫凌风搭脉,还不忘质问沈尧:“你在流光派时,疯疯癫癫地发什么痴?我让你跟着段永玄走,你反倒怀疑我存了歹意。你心中有话,务必直言,我不想同你生出嫌隙。”
沈尧扭过脸,瞥了一眼旁边的剑客,问他:“这么个大活人立在这里,我能同你说心里话?”
许兴修却说:“你仔细看看,这两位侠士,都是段无痕的人。他们陪着你们去了熹莽村,我想无论你要讲什么,也不必特意避开他们。”他向那两人抱了个拳:“请大哥多担待些。”
那两人竟然微微点头。其中一人甚至忍不住开口:“赵邦杰为何……重伤至此?”
沈尧怀疑,许兴修并不是真的想让沈尧“讲出心里话”,而是先放低姿态,拉近自己与段家人的距离,再让沈尧描述赵邦杰重伤的经过,以此换来这两名看守的同情和理解。
沈尧实话实说:“传闻我们丹医派有一本秘籍,叫做《灵素心法》,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谭百清信了。谭百清先把我师兄打成重伤,又掏穿了赵邦杰的心脏,让我救他。”脑袋越垂越低,沈尧喃喃自语:“我不敢再相信流光派了。”
那剑客听完沈尧的话,脸色一变:“谭掌门?”
沈尧仰头:“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