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师兄望见柳青青这个清关镇的熟人——柳青青对他不理不睬,避如蛇蝎。九师兄只能逮住沈尧,问道:“卫凌风怎么被搞成了魔教余孽?他哪里是个做恶人的料子哦。你和我都比他更像恶人吧,你贪财,我好色。”
沈尧被逗笑了:“九师兄,师父为什么只带了你来?”
九师兄一丝顾忌都没有,坦白道:“还不是因为咱们太穷喽。所有盘缠加在一起,仅能买两匹骏马,让两个人上路。我来的路上,师父打尖住店,我去混花楼。”
沈尧惊了:“混花楼不要钱吗?”
九师兄双手揣袖,脸上毫无愧色:“我跑到花楼门前摆摊,专治花柳病。我上路之前 ,带了好些药,这一趟下来不仅没亏,还白赚了好些银子。”
他从兜里翻出一把碎银,交到沈尧手上:“拿着,九师兄给你的。”
沈尧握着碎银,只觉得银子沉甸甸的。九师兄还说:“你好惨,瘦了一圈。”
沈尧笑道:“瘦点好。吃得少,能省钱。”
“省什么?师父都不知道我去花楼门口摆摊了,”九师兄偷偷和沈尧说话,“我才发现,原来银子这么好赚。那帮爱嫖的老鬼,十有五六身上染病。原先我还躲着老鸨,防她撵我,怎料老鸨恭迎我进楼,为她家接客的一群姑娘看病。”
沈尧随口问:“九师兄不爱嫖吗?”
“师兄教你说话。我那不叫嫖,”九师兄正气凛然,“我这个叫,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沈尧佩服极了:“九师兄文采斐然,真乃当世文豪。”
九师兄颇为受用,这便低下头,与沈尧的脑袋凑到一处,使了气音,悄悄地问:“可怜见的,小师弟,你和大师兄两个人,都还是雏儿吧?”
沈尧浑身一激灵:“我和大师兄都差点死了,哪有力气想别的。”
九师兄遥望远方,安慰道:“苦中作乐,也是乐。”
沈尧不出声了。他蹲到师父旁边,旁观师父精妙绝伦的针法,又听师父说:“唉,你这只手,哪怕治好了,也不比从前。”
卫凌风道:“我晓得。我还有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