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风此时负伤在身,一副病容,竟也不减风采,苍白的面色衬得他瞳仁更黑,气质更冷清,称一声“绝色”也不为过。他的眉眼有些像母亲,鼻骨高挺,很像他的父亲。说话时,他会与人眼神交接,云棠不自觉看得出神,直到程雪落提醒她一声:“教主。”
云棠方才回过味来,笑着说:“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你在流光派时,我为了救你,杀掉了谭百清座下一群弟子。我还劫持了谭百清的大弟子……叫靖泽,当时呢,我戴着面具,装成了舞姬的样子。后来,我趁乱跑了,靖泽领着谭百清去指认我。可他并不知道我的长相。他派人把那个舞姬逮住,处以酷刑,挂在城墙上。”
素色床账遮挡着卫凌风。他抬起一只手,将纱帘往上挑,却道:“对舞姬而言,天降横灾。”
“那也不怪我呀,”云棠眼神明澈,与卫凌风对视,“杀她的人,是谭百清。”
卫凌风又问:“你是否听说了我师父的事?”
云棠放下药碗,眼底光彩逐渐黯淡:“兄长这是在怀疑我?我出生入死将你救出来,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上。我在这世上仅剩你一个亲人。我愿将一切同你分享,你却怀疑我?”
作者有话说:
好了,下章大师兄和小师弟的那个剧情要来了,我先搓一搓手
第60章 刀枪剑戟
药碗被云棠放在了一张方凳上。那碗是由一整块白玉雕成, 质地温润, 晶莹剔透, 云棠的手指轻轻划过边沿,忽然叹了口气:“药快凉了,你还不喝吗?”
卫凌风拾起一缕纱帐, 挂在银钩上,应道:“我晓得师父的事与你无关。我只是不希望你再滥杀无辜。”
云棠不再喊他“兄长”,只轻声问他:“什么叫滥杀无辜?谭百清杀我的人,向来都是手起刀落, 不留全尸。难道我还要以德报怨,用心感化他吗?”
云棠发怒时,手指搭在方凳上,凳子出现几条裂痕。她担心药碗会碎,连忙收手, 悄悄地挨近床沿。她在卫凌风面前低下头, 像个做错事的晚辈:“你没有见到那一幕……你没见过爹和娘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舅舅吗?他被腰斩了。那一年我十五岁。”
四下一片寂静无声。她等了很久,才等到卫凌风说:“你总想着这些, 难免走火入魔。”
云棠抬起头来, 泪水盈满双眼:“你以为, 我不想忘了吗?我怎么敢忘呢。我宁愿当年药王谷的谷主把我带回去, 把你留在家。我替你去领受几百种毒药洗髓的教训。”
雪缎手绢被系在了床头。卫凌风取下手绢,递给云棠。她紧紧攥着一角, 泪水落在卫凌风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