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天色正黑,他们穿过了一片村庄。苗岭就在十里之外,所以,他们愿意赶一段夜路。
哪知,翻过山头时,便听得一阵刀背敲树声。四下鸟雀惊起,密林中一下冲出来二十多个膀大腰圆的强壮土匪。
沈尧这支队伍里,还有两个女人,一老一少,都是随行的家眷。夜色深厚,密林里不见月光,土匪燃起一支火把,骂道:“扯你娘的燥腿!只有两个女人!男的杀光,货物全缴……”
土匪话音未落,沈尧反手拔刀。
队中一名武夫原本想跑,却见了沈尧那不要命的拼劲,犹豫多时,还是跟了上去。山中土匪胜在人多势众,其中只有几人会些武功,沈尧空有一身内力,尚不知如何运作。他挥舞着大刀,凌空一砍,砍断了一棵半尺粗的老树。
两个土匪正在拉扯货物。沈尧提着一口气,跑到他们身前,刀锋倒劈,冷不防背后迎来一阵邪风。沈尧原地翻了个跟头,脑中灵光一现,忽地想起段无痕扔筷子的手势,便跟着学了学,将长刀的刀口对准了土匪头子。
那土匪头子手中兵器,乃是一道流星锤,尖利的棱角上沾着黑血。眼见长刀袭来,他右手放出流星锤,砸向沈尧的喉咙,招数极为狠辣。
沈尧明知自己躲不开,干脆用肩膀受了这一招,再借力打力,将长刀一推,飞戳出去,直直穿过土匪头子的心窝,扎得他鲜血四溅。
首领已死,其余土匪乱了方寸。
沈尧捂住肩膀上的伤口,一脚踩在土匪的胸膛上,接连数声“喀嚓”声响,原是沈尧恶意踩塌了土匪头子的肋骨。他大喝一声:“还有谁想找死?”
土匪们夺路而逃,没一会儿,散得不见人影。
沈尧拔出自己的长刀,用衣袖擦干净血迹。再翻出跌打损伤药,抹到自己的伤口上。领队问他还能不能走路,他说:“能,我们走吧,今晚就到苗岭了。”
领队欲言又止。
路上,众人不似初时那般畅所欲言、无所顾忌。队伍里最年轻的女子才十七岁,是随行一位武夫新娶的妻子。这女子会些医术,但远比不上沈尧。她跟在沈尧后面,问他:“小郎君,那药……”
沈尧应道:“怎么?”
“你手上那药,止血有神效,”女子与他对视,脸色马上泛红,“能不能匀一点给我……我夫君也受了轻伤。”
沈尧将药瓶扔给她,径自往前走着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