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中则昃,月满则亏。”卫凌风给沈尧上好了药,又开始按揉沈尧的腕间穴位,给他舒筋活络,止血止麻。
卫凌风和常夜琴讲话,似乎只是随口一谈,并没有真正把常夜琴放在眼中。对卫凌风而言,沈尧的伤才是最要紧的。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常夜琴,他刚要发作,忽听一人出声:“教主正在等你们。”
常夜琴往前看,见到了程雪落。
程雪落站在门槛之内,一步都没踏出来。他生性寡言,不爱说话,开口都是万不得已。而今,他看到沈尧手上的伤,竟然询问道:“谁伤了你?”
常夜琴耸肩而笑:“左护法大人,你也要为了一个新来的侍卫,与我作对?”
“沈大夫,”程雪落稍稍偏了头,“何时做了侍卫?”
沈尧三步并作两步地赶过去,豪爽地拍了下程雪落的肩膀:“没事,都是误会。我马上来,不让教主久等。”
卫凌风跟在沈尧背后,二人朝着席间走去。
正殿之内,云棠高居最上座。她左右两侧的位置分别属于程雪落和右护法。再往左数的第一张桌子,则属于卫凌风。他们四人的座位往下一排,正坐着教内的三位副教主。
而这三位副教主之中,又数常夜琴最为年轻。除了常夜琴之外的两个副教主,都是白发苍苍的端肃稳重的老头子。
这么一看,沈尧不禁有些佩服常夜琴:“年纪轻轻的,爬得很快嘛。”
钱行之没听清,遂问道:“什么?”
沈尧说:“九师兄,你看,那人是常夜琴。”
桌上摆满了金盘玉箸,珍馐佳肴。钱行之一辈子都没尝过这么多的美食,当下竟也顾不得颜面,捧起饭碗,胡吃海塞:“常夜琴?杀人放火夜,断子绝孙琴?”
沈尧饮下一杯酒:“是他,正是他。”
钱行之松开饭碗,蓦地一怔。因他正在回忆江湖上有关常夜琴的传闻,他脸上显出一副呆相,双眼失神,嘴巴微张,塞在嘴里的东西掉出来几块,刚好落进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