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的毒烟太厉害,哪怕沈尧携带了解毒香草,仍然昏昏沉沉的。
雾气浓,毒烟散,月光黯淡。沈尧掐紧自己的虎口,遥望跪在远处的卫凌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沈尧心中一连冒出无数念头,那些念头一个接一个地灼烧他的肺腑,烧得他愈发清醒,越发冷静。直到近日,他才明白卫凌风一直受制于药王谷。
不然呢?
卫凌风幼年时,不幸被送进了药王谷。魔教的人都当他死了,名门正派更不可能来救他。他当年只是一个孩子,除了卑躬屈膝俯首帖耳,他还有别的活路可以走吗?
难怪他屈居于丹医派多年。
哪怕彼时他父母还在世,他从未向魔教泄露过行踪。
他真能忍,沈尧心道。
但看眼前情景,对沈尧这一方很不利。
石刁柏是个难缠的角色,摆出了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恰如看戏一般,有恃无恐地凭栏而立。他背后还有四十多个武林高手……甚至还有卫凌风。
而段无痕手底下的剑客们,大多倒在了毒烟中。沈尧为他们制作的香囊只能保证他们性命无忧,却无法让他们一鼓作气,继续挥舞重剑。
绿意盎然的园林在毒烟熏染的瘴气中逐渐溃烂,黑毒双煞夫妻二人的尸体也堆叠在了一处。段无痕绕过这对手下败将,径自走向了石刁柏。药王谷的众多高手赶来堵住他。
石刁柏鼓了一下掌,并问他周围的人:“黑毒双煞死得冤枉吗?”
众人纷纷回答:“不冤!”
“死得其所!”
石刁柏颔首道:“你们看清了段无痕的剑法路数吗?”
他方才称呼段无痕时,念的还是“程雪落”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