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高档住宅区,每栋洋房之间的距离都分的很开,独立且互不打扰,马路宽阔但也没几个人。料峭的春风与湿润的水汽一齐扑过来,兰德尔抖了一下,心想自己不会还是穿少了吧?
他数着街区一栋栋地走过去,直到站在汉尼拔的房子前面时,不知从何而来的警惕感占据了他的大脑。四周很安静,安静到好像有人大声说话就会被罚款一样,而眼前这栋房子却蔓延着一股诡异的紧张感,让他浑身都拉响警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露拉往自己的身后藏。
硬要说这是什么感受的话,就像是恐怖屋,里面藏着什么怪
异之物让人心生恐惧。
难不成汉尼拔医生还在自己家里办鬼屋邀请别人来玩吗?
就在兰德尔考虑要不要上前敲门的时候,汉尼拔穿着那身笔挺优雅的西装已经将门打开了。医生愣了一秒,似乎没想到这么巧正好有人在门外,随后他露出一个笑容,“你们刚到?进来吧。”
兰德尔抿了抿嘴,牵起微笑,决定什么都不说,先进去看看,但插在兜里的手已经点开了手机的快捷呼叫页面。
“我刚吃完午餐,还没整理,你们先坐一会儿。”
房间中正放着巴赫的《马太受难曲》,咏叹调的歌词带着宗教般神圣的宁静,空气之中弥漫着食物烤熟后的焦香,露拉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贴着兰德尔坐下。
汉尼拔将餐桌上的盘子收起来放进水槽中用水慢慢冲洗,虽然他家中似乎只有他一个住,但那桌子却长而宽阔,就算是有七八个人都绰绰有余。汉尼拔的声音在咏叹调歌词的衬托下似乎也带上了点悲天悯人的圣洁意味,“她就是你的妹妹吗?”
兰德尔点了点头。
“不用那么拘谨。”汉尼拔洗了两个杯子,倒上热红茶放在他们面前,“我曾经也有位女儿,比她要大些,但她们有一双很像的眼睛。”
汉尼拔在他们旁边的沙发里坐下,“露拉?你的名字就叫这个吗,还是你哥哥对你的爱称?”
露拉往后躲了躲,紧紧靠在兰德尔的怀里,没说话。
“露拉·梅斯塔斯,那就是她的名字。”兰德尔轻声说,‘露拉’这个名字是小姑娘自己握着笔歪歪扭扭写出来的,没人知道她的姓氏叫什么,她曾经待过的孤儿院因为一场大火被烧了个干净,什么信息都没留下来,兰德尔在收养她的时候,最后选择用了自己的姓氏,那表示着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他们仍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介意我们去里面聊一会儿吗?”汉尼拔看了兰德尔一眼,“每位病人都需要保障她们自己的隐私。”
兰德尔盯着汉尼拔看了一会儿,这栋房子虽然很奇怪,但汉尼拔身上却并
没有给他带来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缓缓地说:“可以,但是露拉不愿意说话,你们交流起来可能有些问题。”
“这正是我要解决的问题不是吗?”汉尼拔笑了笑,“请吧,小公主。”
那扇红木漆门在他面前合上,兰德尔坐在沙发上,这个范围还是能感受到露拉与汉尼拔医生的情绪,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他随时能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