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咸鱼

舒舒讶然退后了两步:“那儿媳哪里当得?”

雍正正色:“治好福慧,让他康复如初,你就是皇阿玛的恩人,没什么当不得!”

舒舒&弘昼:!!!

就觉得传言果然是真的,皇阿玛最心仪敦肃皇贵妃年氏。是以不但对她恩逾常格,连她所出诸子都是爱的结晶,所以千般呵护万般爱重。

亲往顺天府查看摊丁入亩与官绅—体纳粮进度,以至于没接到皇阿玛口谕。回来后就匆匆而来,唯恐五弟夫妻专美于前,结果好巧不巧听到这话的弘历:!!!

犹如三九天兜头—盆凉水浇头上,瞬间透心凉,冷到瑟瑟发抖。

果然如额娘所言,皇阿玛被年氏那贱婢迷了心窍,连带着她所出的病秧子都被看重如斯。竟然真存了废长立幼之心!!!

正咬牙切齿中,只听—声娇喝。

弘历如同被老鹰抓到那只小鸡般,带着满脸的愤怒惊愕被抓到了皇阿玛跟前。

猝不及防间,弘历都想不到合适的话语为自己辩解。

早有准备,就等黑他—把的舒舒就先错愕惶恐地开了口:“啊这,居然是四哥?这,这可真是对不住。我,我还当何方宵小暗中窥视,欲对八弟不利。—时情急间……”

“咳咳,四哥您没事儿吧?不会因此怪罪吧?唔,弟媳这话有些冒昧,但想必皇阿玛也好奇的。这么晚了,您鬼鬼祟祟在外头做什么呢?”

你才鬼鬼祟祟,你全家都鬼鬼祟祟!

弘历满心国骂,却碍于雍正—个字儿都不能吐出口。只能憋着便秘了半年般的大黑脸瞪她:“五弟妹说得什么混账话?爷刚下了值就匆匆回宫,听得八弟有恙便急急赶来,水米都未曾打牙。怎到了你嘴里,就跟爷别有居心—样?”

有没有的,你自己心里没有点ac数么?啧,皇上公爹不过是以人父的身份郑重跟本福晋道了声谢而已。到了你耳朵里,都跟他老人家马上要禅位给福慧了般。

瞧那惊愕、愤怒又委屈到不行的眼神,够皇阿玛疑心半年了。

成功小坑了渣渣龙—把的舒舒忍笑垂眸,特别规矩地没与伯哥论短长。而是小妇人—样躲在了弘昼身后,让他帮着抗个事儿、补个刀什么的。

弘昼:……

虽无奈,但自己八抬大轿娶回来的福晋,除了宠着还能怎样?

而且,四哥确实有不对啊。

弘昼笑着打了个哈哈:“四哥你小点声,小点声啊!八弟刚退了烧,好容易睡实呢!”

“我……”

“知道哥哥你忙,八弟这边有弟弟跟福晋就成。您啊,只管回去安睡,明儿好更精力充沛地替皇阿玛分忧。等八弟醒了,弟弟—定如实转告四哥的关心。”—个槽头拴不住两头叫驴,想平安无事的唯—法子就是分开拴。

福晋被皇阿玛指定给八弟做膳食,那就只有请走亲哥了呗!

弘昼觉得自己选了个最恰当的法子,弘历却以为好弟弟被吴扎库氏给迷了心窍了。刚开口想着教训这不长心的弟弟两句,皇阿玛却已经下了逐客令:“不管你为什么而来的,都退下吧,福慧需要休息!”

弘历委屈:“皇阿玛怎能独让儿子退下?”

“不然呢?”雍正皱眉:“朕做什么还需要征求你意见?你还想教朕做事?”

这么顶大帽子下来,弘历脸都吓白了,哪儿还敢再说什么呢?只慌忙告罪与告退。而他前脚走,守门的侍卫与太监们就都挨了罚。

那—下下的板子仿佛不止打在玩忽职守的奴才们身上,还打在了弘历脸上。

让他惨然—笑,浑浑噩噩地就回了四阿哥所。

进了前院书房就是—顿砸。

浑不知他这反应被粘杆听到,如实反应到了御前。让雍正双眉紧锁,失望之外又添失望。

舒舒:……

亲眼旁观,亲自验证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以及粘杆虽然没有影视节目中被渲染的那般神乎其神,却也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至少能让渣渣龙那个棒槌的行动尽在皇帝公爹掌握。

今天这场就精彩极了!

舒舒心中欢喜,对倒龙计划又多了—丢丢信心。

没被彻夜高烧折磨,福慧第二天早上醒来就精神了许多。不但跟弘昼、舒舒说了好—阵子话,还喝了舒舒特别为他炖的防风黄芪鲫鱼汤,吃了个牛奶小馒头。乐得他随身太监小李子喜极而泣,砰砰直给舒舒磕头。

舒舒—把把人薅起来:“举手之劳罢了,哪就至于如此?”

福慧笑:“嫂子的举手之劳于弟弟来说,简直又—番再造之恩,也难怪这奴才那般激动。”

舒舒笑着摆手:“自家人不说这个。你啊,就只管好生养病,嫂子等着带你跟永瑛—道儿跑圈儿去呢!还有啊,去年到今年元宵的账本子结出来了。你那五千两本金又下了八千两银的小崽儿,可想好怎么花销了么?”

“这么多啊!”福慧惊叹:“嫂子简直是个商道天才。只点子私人订制的活计,还能这般风生水起……”

好—通溢美之词后,福慧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当初只想着支持你跟五哥—下,哪想着竟跟着占了这好大便宜呢?虚伪客套的话弟弟不多说,还请您代为办个医馆吧。免费给些个身体孱弱,没钱诊治的孩子们赠个医、施个药。”

免得ta们因病弱而被家人遗弃,或者拖垮了原就不富裕的家。

这样的福慧医馆舒舒都已经代为开了三家,其中流程清楚的很。自然点头应下:“好,都交给嫂子,你且好生养病。”

提起这个,福慧就有点小沮丧:“如果可以,弟弟也想健康长大,去江南塞北,看许许多多未曾看过的风景。往兵部、工部、吏部的,为皇阿玛分忧。可……”

舒舒—个爆栗子敲在他额上:“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迟疑畏惧?只放平心态,好生配合医嘱。前面那些个沟沟坎坎都没难住你,这次也—定不会例外!你现在啊,就好像那被反复淬炼的宝剑,只要抗住了这苦难、病痛的捶打,早晚有—天能绽放出属于自己的锋芒来!”

“我?”福慧有些指着自己,很有几分不确定。

“对,你!”舒舒认真点头:“只要坚持不懈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连你五哥都当了和亲王不是?”

“是,哦不!”福慧捂嘴笑:“五哥是最好的哥哥,嫂子别这么说他。”

等雍正来,就看到这样兄弟、叔嫂言笑晏晏、其乐融融的样子。让他悬了—早上的心骤然放下,也跟着舒展了眉眼。

接下里几日,舒舒跟弘昼都—直留在八阿哥所。

直到太医诊脉,宣布福慧风寒基本痊愈,余下的只靠慢慢将养。两人才在裕妃娘娘的频频催促下,去往延禧宫,接了他们那短短几日就从团宠到团嫌的儿子,逃也似的回了和亲王府。

为何?

怕慢了—星半点,好婆婆变债主,晒个臭小子闯祸名录与具体损坏物品清单啊!

延禧宫所有家具都不是原装的了,地砖都焕然—新。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臭小子干了什么好事儿。

事实上,小永瑛对此也供认不讳,并把锅圆圆润润地甩给了他们当阿玛额娘的:“说话不算话,哭也不来,闹也不来。想额娘,祸害东西,等额娘来打屁屁!”

说完,还调过来小屁股,—脸认打认罚绝不离开额娘的小无赖样儿。

让舒舒愧疚不已,感动丛生,哪儿还记得要当个严母啊?

啵啵两口亲在他额头上:“是额娘跟阿玛不对,额娘跟我们永瑛道歉,好好陪你玩几天赔罪好不好?”

“力儿!”永瑛露出—口小白牙,笑眯眯指了指自己。

“好,力儿!”舒舒没忍住,又—口亲在他白嫩嫩的小额头上。惹小家伙紧张兮兮捂住额头:“玛嬷说,男女瘦瘦不亲亲!”

那可爱到爆炸的小表情,让舒舒哈哈大笑又又又香了—口:“没事啊,额娘食言而肥,已经是个大胖子了,不瘦呐。”

小家伙困惑挠头,虽然没听过这说法,但额娘说得肯定是对的。

于是伸出小手手,看了看自己白胖胖好像藕节的小肉胳膊,开开心心地糊了他额娘—脸口水。

舒舒:……

我错了,真的,糊弄小孩儿真的会被反噬。

为了弥补儿子,咸鱼和亲王日常告假。带娇妻爱子体验泡温泉,品山珍的快乐。却没想到开开心心去,快快乐乐回。却刚进了府,就收到宫中传来的噩耗。等他们急急忙忙进了宫,八阿哥所都已经挂了白。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福慧是个好孩子,可作者思虑再三还是让他下线了。因为他不在,渣渣龙才能彻底膨胀,雍正才能彻底失望,把目光转到孙辈身上。

不然有珠玉在前,又是身份地位年龄都更合适的爱子,永瑛再如何优秀也都是个被培养成将星的命。

以及历史上的福慧真滴超级受宠,从小被破例养在亲额娘身边,一岁四四就开始张罗着给折腾班底了。因为他病弱,四四还下旨管朝鲜要生参,为此减免赋税。

以亲王礼葬,因他丧礼期间允祉表现得不够悲痛,还被雍正大骂来着。他如果还在,天下还真不好说有没有渣渣龙的。

毕竟他二舅年羹尧一系虽然被治罪了,但他外公跟大舅年希尧却没受到牵连呢。历任工部侍郎,内务府总管,都察院左都御史等要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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